相比之下,大明戶部的賬目就是一團亂麻,再加上許多賬簿和原件都留在北京,如今想核實也沒辦法。
雖然朱慈烺說過重新立賬的話,但巨大的工作量還是讓姚桃和她的財務科忙得焦頭爛額。
“女司徒,進展如何了?”朱慈烺是少有可以直入財務科的人,門口禁衛自然也不會通報。
姚桃見東宮來了,連忙停下手下的活計,上前行禮,道:“殿下,夜深至此,可有什麼吩咐?”
“隨便看看。”朱慈烺笑著走到姚桃書案前,低頭看了一眼賬目上的小字,道:“看這小字很累吧?多點些蠟燭,傷了眼睛可不好。”
“謝殿下。”姚桃口中道謝,心中卻在計算若是多添蠟燭會帶來多大的成本。
等她意識到這點,也頗為驚訝,自己當了賬房之後似乎變得小氣了不少。
“就目前來看,國家財政如何?”朱慈烺並不指望姚桃已經完全上手,只是想看看她上手的程度。
大明用官總是有個錯誤的順序,那就是不看人的能力和興趣,先將他放在一個位置上,然後慢慢學習。
人們總看到某人年紀太輕資歷不足,卻沒想到那些有資歷出任尚書的官員,並不具備應有的專業知識。
“鑑於聖旨已經罷了三餉,只從眼下來看,七月下旬能有第一批大約三十萬石的漕糧陸續運到山東,正好填補糧食缺口。”姚桃說得如釋重負:“之前沒有算國家正稅,如今看來卻像是意外之喜。”
“那就好。”朱慈烺輕輕敲擊著桌面。江南還沒有餓死人的情況發生,但是目前收羅來的情報,江南的米價也有所上升。
左良玉趕在夏收之前進駐了湖廣一帶,總算讓自給都成問題的江南鬆了口氣。
不過運河被截斷之後,今年北京的米價是勢必要瘋漲的,整個西北也面臨著大範圍的饑荒。
想到這裡,朱慈烺不得不重重嘆了口氣道:“不要因為糧食多了就鬆懈,還是要嚴格配給制,準備接收難民。”姚桃看過戶部僅存的一些度支記錄,也從中總結了一些規律,知道就算挺過了今年第一個青黃不接的時節,也難保下一季能夠熬過去。
山東最近幾年頗受兵災,僅存的大戶人家也不敢拂逆皇太子的雷霆手段,所以沒人敢屯糧待沽。
然而別的省份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山陝一帶,肯定有人要囤積居奇。
“殿下,還有一事,”姚桃道,
“銀庫的存銀已然不足,是否能夠種些菸草換些銀子?”在缺乏收入的時候,種植經濟作物肯定能夠有所緩解。
然而這裡面非但有經濟問題,更有政治問題。崇禎皇帝兩次下詔禁菸,甚至因為有人販煙而被斬首。
事關國策,朱慈烺若是敢在治下公開種植菸草,那可是比屬下御前失禮更加不可寬恕的罪過。
更何況朱慈烺不覺得自己能做出更適口的烤煙,要想搶奪江南市場並不容易。
不過姚桃倒是提醒了他,有必要給羅玉昆出一道手令,凡是江淮一帶的煙田,都要沒收,歸為國有,改種糧食。
“還是等淄川那邊的平板玻璃出來吧。”朱慈烺道:“那個可以賣得貴一些。”雖然目前已經能夠製造小塊的平板玻璃,但想要推廣到商業領域,可謂價值連城。
除了江南豪富之家,恐怕沒人會考慮用這種奢侈品當窗戶。
“還是先抓住山東省內的商稅收取,以及設立海關的事吧。”朱慈烺自己也覺得等玻璃出產似乎有些不靠譜,只得將話題方向引到了可行性更高的方向。
朱慈烺正跟姚桃說著,門外悄悄進來一個女官,與陸素瑤耳語兩句。陸素瑤聞言之後點了點頭,上前對皇太子道:“殿下,有紅盒傳報。”ps: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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