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見你,之前說的其實都是假話,從知道你還活著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思考要怎麼才能緩和我們的關系。
你在這裡生活得很好,我真的像陰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在偷窺覬覦你。
你院子裡的花很好看,門外的小石頭很硬。這樣鮮活的你,我從沒有見過。
7月19日。
我回海市了。
還是經常想念你。
經常看你在那邊的照片,很漂亮,陽光也很好。
牆上的罪狀比之前更多了,我翻看以前的日記,常常會覺得自己怎麼會想得那樣黑暗。我要繼續反思?
7月28日。
我來找你了。
我帶你去離婚。
如果你覺得我並沒有那樣十惡不赦的話,可以在離婚後給我一點追求你的機會嗎?
……
日記本到這裡就徹底結束了,最後一頁上的紙摸著是濕潤的。
祁漾感覺頭很痛。
所以,謝忱言是在今晚突然發現了自己過去寫的日記開始發瘋嗎?
他來荔安是想帶我去離婚?
祁漾合上日記本,在床邊坐到天明。
傅硯修在早上八點的時候叫他起床吃早餐,推開門一看見他烏黑的眼袋都震驚了,追問他是不是太害怕了導致一個晚上沒有睡著。
祁漾搖頭。
他坐在餐桌旁,撐著頭喃喃自語:“你知道嗎?謝忱言早就自己把繩子套在脖子上心甘情願地交給我牽了。”
他把日記本裡的東西刪刪減減地跟傅硯修說了。
傅硯修瞠目結舌,放下筷子呢喃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啊?”
“不過也好,他自己都心甘情願了,你就牽唄。”
“當被圈養的,倒不如當牽繩的。”
祁漾閉上眼,腦海裡浮現謝忱言那晚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面。
……
日子又過了兩個多月,荔安的天氣逐漸轉涼,祁漾把短袖都收起來換成了長的外套。
日子平淡到他快要忘記兩個月之前發生了什麼了。
謝忱言也從他生活中消失得一幹二淨。
結果,在第十場秋雨來的時候,謝忱言久違地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消瘦了很多,臉上缺少血色,頭發剪得貼在頭皮上。
敲開祁漾的門,他收了傘跪在祁漾面前,比雨滴還大的雨水掉在地上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祁漾,我今天是來給你道歉的。”
“失憶的時候我依舊做錯了很多事,我確實很混賬,也確實很無賴。”
“你原諒不了我,我自己也無法饒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