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6章 89.“我沒辦法陪你太久。”
冷血動物的趨溫性讓蝰鐘意人體的熱量和觸感，如果這個人恰好還是傘南，那就再好不過了。
眼下饜足又倦怠的狀態讓他完全鬆弛了精神，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似地賴在傘南身上。
蝰的兩條胳膊掛著傘南的脖頸，側臉枕在他肩頭，正眼皮半闔著小憩。
藏在水下的尾巴無意識間輕微晃蕩，在水面泛起一圈接一圈的波紋漣漪，擴散又消失，讓時間和呼吸都變得緩慢而寧靜。
傘南托住他的後背，安安靜靜擁抱了會，接著視線隨性揚起，便再度被那顯眼的尾巴搶去了注意。
明明上半身還抱在自己懷裡，可下半身就成了綺麗而神秘的大蛇。
他眼神微動，不自覺將搭在蝰後背的掌心順著脊骨往下摸，好奇又小心地研究起半妖形態的身體構造來。
和腰部過渡的尾巴根格外柔軟，覆蓋的鱗片大多纖薄，也極具韌性。之前只顧著鉗制姿勢，可這會兒仔細感受下來，竟發現在觸感上和人體的面板格外相似，甚至還要更有幾分彈性。
傘南對此愛不釋手，曲著指關節刮來蹭去，又撚起指尖輕輕捏了把。
那若有若無的觸感像是羽毛，呼來流去，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讓蝰睫毛稍顫，越發覺得有些癢。
於是他忽地睜開眼，轉而將手臂環在傘南腰上，又把臉頰貼上頸側，用商量一樣的語氣輕聲說著拒絕的話：“給你抱一會，別再折騰我了......”
傘南表情一愣，接著便笑道：“沒想折騰你，就摸摸。”
蝰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懶著嗓子不動彈了。
傘南又摸了好幾下，然後才抱緊他，下巴抵著額頭輕輕蹭了蹭。
等膩膩歪歪地挨夠了，便稍稍捏了捏蝰的臉頰：“我其實是真心想問你。”
“嗯？”蝰含混地應了聲。
傘南略微頓了頓，嗓音聽起來異常突兀。
“你現在跟我這樣，會覺得委屈嗎？”
蝰霎時睜開眼，腦子已然清醒大半。他定定望向傘南，一時沒怎麼明白他的意思：“什麼叫現在這樣？”
“就是......”傘南有些噎嘴，垂著視線，說話磕絆起來。
“你是眾妖之首，只要你願意，就會有無數人主動投懷......可現在讓你只能牽在我身上，會覺得憋屈嗎？”
他並非質疑蝰對自己的感情，只是在顧慮除此之外的東西，比如更切實際的權利。
蝰可以把感情分給很多人，三妻四妾，後宮六院，而非只有他。
那些白天自認是吃醋的打趣並非玩笑，傘南在冷靜下來後仔細一想，就發現自己所擔憂的事情對於蝰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實在平常。
妖神之名舉世可聞，一直傾心於蝰的不止自己，像鄔潛夫人那樣從未相識就情愫暗生的亦是大有人在。
讓本就擁有並習慣權利的人擱置不用，定然深感束縛。
傘南不想讓蝰有任何心裡上的不適。
但蝰表情一暗，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語氣很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以為你白天只是玩笑開得太過，結果你還真那麼想嗎？”
“我當然不願意那麼想。”見蝰隱隱有些生氣，傘南便連忙將擁抱收緊，“我只是怕你覺得不自在。”
“我沒有不自在。”蝰毫不猶豫地反駁他，“還是說你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