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8章 81.“你，原諒我了嗎？”
幼蛇體是蝰最自在愜意的狀態，原始的動物本性得到釋放，便完完全全把傘南當成了安樂窩，全天霸佔在他身上。在傘南忙著收拾吃飯時就避免礙事地掛住脖子，等人閑下來了，又一咕嚕捲上手臂，安靜乖順地趴著。
雖然他並不打算在短時間內原諒傘南，但依然毫不客氣地享用著傘南的“服務”。
蝰在回歸本體之後越發覺頭頂的小角被盤起來格外舒服，於是等傘南剛上馬車沒多久，便從他脖子上滑下來，自覺鑽進手心，腦袋挨著拇指根兒意有所指地蹭了蹭。
傘南立刻心領神會，一邊笑意溫柔地摸上他的頭頂，一邊聽周閑的回話。
“那什麼六公子在其他地方沒什麼名氣，在北漠卻傳得沸沸揚揚，都說他是戰神下凡、妖族希望，硬是把巨蛛一族吹捧到了土皇帝的地位，人人都爭著伏低呢！”
傘南手裡捋著蝰，沉思片刻後問道：“你覺得呢，他真有傳聞的那麼厲害？”
周閑立刻搖了搖頭，見蝰閉著眼睛，便示意一樣指了指自己手心：“咱們蝰大人可是公認的妖族最強，就算你們人族也得甘拜下風，我可不信有人能超過蝰大人。”
蝰驀得掀開眼皮，從傘南手心裡支起上半截身體，昂起腦袋朝周閑吐了吐信子，表明自己對這番吹捧極為受用。
接著又轉頭看向傘南，發出了幾聲嘶鳴蛇語。
同一瞬間，傘南聽見道音調懶散的聲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排除世上真有這樣的天才，找個機會見一面便知。”
他霎時一愣，立刻去看周閑，發現他卻沒有聽見。
自己這是突然能聽懂蝰說蛇語了？
周閑對蛇語一無所知，見傘南發起了愣，便問道：“蝰大人說話了？”
傘南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他說見一面就知道了。”
“傘家主竟然懂蛇語？”驚訝的人又輪到了周閑。
傘南沒說話，只同樣目光疑惑地看向了蝰。
護心鱗都給你了當然能聽懂，蝰暗自嘀咕了句。但開口時卻換了個涼颼颼又敷衍的說辭：“我想讓你聽懂你就能聽懂。”
傘南知道他不怎麼想搭理自己，只得表情無奈，稍微戳了戳他的臉。
“要見他倒是不難，”周閑摸了摸下巴，“他聲名初起，府裡正給他招客卿呢。”
一行人在路上又走了兩三天才到北漠城，礙著抵達時天色已晚城門已閉，便在城外野郊的小旅店暫時歇腳。
蝰依然跟傘南保持著單方面無視的關系，哪怕這些天整日都膩在人家身上，可除了公事，幾乎不跟他說多餘的話。
在馬車裡悶了幾天實在憋得慌，蝰便想出去溜達幾圈。他有意要氣氣傘南，於是趁著他給自己準備熱水的間隙，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摸溜了出去。
旅店後邊是一片樹林，隨著天氣逐漸入秋，多數葉子都已脫枝落地，幹燥又鬆散地厚鋪泥土。蝰慢吞吞爬進去，身體匍匐蜿蜒，聽鱗片壓過半幹的樹葉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他喜歡這種聲音，純粹又利落，帶著爬行前進的韻律，在幽靜的晚上顯得更加安寧動聽。
蝰漫無目的地在林子裡閑逛，可沒自在多長時間，便忽然間精神一緊，把腦袋直了起來。
他隱約聽見了不屬於自己的葉片摩擦聲，來自某個方向，若有若無地出現又消失。
蝰霎時停下動作，朝著那道聲音的位置靜悄悄爬了過去。
他越過密佈的草叢，視線望向不遠處的空地，卻猛地看見了兩條盤在一起的短尾腹蛇。
雄蛇壓在雌蛇後背上，尾巴緊緊纏在一起，腦袋也靠在一起，是在交尾。
遊移掙動中鱗片蹭到落葉，忽輕忽重地發出聲響。
蝰罕見愣了神，想要立刻避諱，可眼睛卻在兩蛇身上停了一兩秒才慢吞吞挪開。
他暗著視線，心底無端冒出躁動，某處鱗片掩映下的腔口也開始莫名發癢。
蝰不自在地扭了扭尾巴，又眨了眨眼睛，短暫思索片刻後便調轉方向，安安靜靜地往回爬。
但還沒等爬出林子，就在中途遇見了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