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跟他歡好。
傘南驀然睜眼,腦海裡思緒截斷,浮現出輾轉回憶裡,一張同樣的臉,說著同種意思的話。
忽得擰起眉,仰頭往後退開,沉聲問道:“誰告訴你的?”
可蝰置若罔聞,眉目狹窄更甚,口頭言語如鋒,腳上步步追逼。
“你創造我,不就是因為真的他不會如你所願嗎?”
他再度迫近距離,叫傘南退無可退,直直背抵牆壁。
蝰看著傘南無措躲閃的表情,心下了然。
傘南根本不敢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哪怕只是一個傀儡,也要恪守自以規定的邊界,不願逾越底線。
於是抬起手,指尖意圖微妙,從眉骨邊緣緩慢滑下臉頰,像溫潤的水滴溢流過境。
唇角夾著若有若無的笑,將傘南鬢邊的頭發自然勾到耳後,然後捧住整邊臉旁。
腳尖稍稍踮起,鼻尖便完全相碰,拇指按在嘴唇中央,看似親暱,卻又高高在上,掌控著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點距離。
“如果我說,我可以代替他做你想做的事,你會放我走嗎?”
眼皮低斂,語氣慢吞,看不出情緒也聽不出情緒。
像是吟唱在耳的咒歌,字字句句都染癢肺腑。
可下一秒,視線卻在瞬時翻轉,後腦勺毫無防備地碰撞硬物,叫蝰頭腦眩暈。
呼吸也在眨眼間滯澀堵塞,吞嚥困難。
是傘南猛地將其反按在牆壁上,虎口卡住咽喉,當下便鐫刻深紅指印。
幾秒以前的無措慌亂蕩然不見,眉目緊鎖,面色沉黑,言語亦是灌滿陰戾。
“區區傀儡,怎敢妄言?”
蝰艱難地仰起脖頸,喘氣斷續,微勾的唇角卻徹底揚起,甚至彎起眼睛,無故笑出了聲。
小東西還挺可愛......
意料之中換來了更加用力的鉗制和教訓。
呼吸被完全堵塞,以至眼尾酸脹,浸出水光。
直到脖頸上的力道實在難以忍受,蝰才輕輕擰眉,握住他的手腕,磕絆開口:
“輕點......”氣息短促,纖細的絲線,“痛。”
傘南眼神晃動,還是放開了他。
蝰咳嗽不止,腿腳也發軟,身體不受控地往前栽倒,被傘南立刻接住後腰,倚靠在肩膀上,顫顫巍巍。
傘南撥出口氣,給他撫順幾回呼吸,接著便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自己坐在榻邊,看著完全一致的臉,再度陷入沉思。
眼前的傀儡已經越來越像本身,甚至已經讓他接連好幾次産生錯覺。
想是妖神精血太過強大,足以讓傀儡滋生出完整的自我,乃至在思維、行動上都在向真正的蝰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