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嗎?看見你我頭疼。”
湛繾無措地怔愣在原地。
明飛卿眼見兩人之間冰凍三尺,他給淮瑾遞了個眼神,而後走上前握住子璣的手,對湛繾道:“不如讓我陪子璣待一會兒吧。”
淮瑾也上前拍了拍湛繾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湛繾明白兩人的好心,他看了看子璣,子璣的目光卻早不在他身上。
他被淮瑾帶到了院子裡,淮瑾開解他:“你放寬心,他現在傷勢未愈,對你冷言冷語也很正常,至少沒像之前那樣,聽了你的名字就吐啊。”
湛繾:“......你真會安慰人。”
淮瑾哈哈一笑:“朕是過來人,看得比你明白。前世之錯已經鑄成,悔也沒用,只要你此生付出的是真心,總能得到回報,你得有耐心,不能急。”
這些道理湛繾都明白,可明白跟做得到是兩回事。
淮瑾看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開,便轉移話題道:“你別忘了你千裡迢迢來中溱的目的是什麼。眼下還未入冬,若要出兵,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
談及戰事,湛繾勉強振作了起來:“避開寒冬,也是對前線將士們的照顧。”
淮瑾笑道:“那就別優柔寡斷,抓緊著把這件事辦了,等雲帝妃傷勢穩定後,隨朕回京把聯盟書簽了。”
湛繾一愣:“可之前?”
兩國聯盟,自然是向彼此最大的利益靠攏,滅掉西狄,於北微而言是燃眉之急,可對中溱而言,此事卻不是必要之事,因此湛繾最開始提出借兵聯盟時,淮瑾雖答應了,但在錢糧契稅上的條件可不少。
這本就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易,更何況中溱並沒有趁火打劫,索取的利益都在合理範圍之內。
湛繾覺得無可厚非。
但今日聽淮瑾這意思,竟像是要越過談判推拉的環節,直接簽聯盟書了。
淮瑾笑道:“之前是跟北微做交易,現在是為了報還恩情,飛卿跟朕說了雲帝妃當年救他之事,此等大恩,朕當然要代飛卿還之。”
湛繾才知當年子璣所救之人就是今日的明皇後。
“更何況,西狄此等卑劣小國,留著也是礙眼,滅之除後患,也給淮淵鋪一鋪路。”
淮淵正在院子裡捅螞蟻窩玩,聽到父皇提及自己,便乖巧地湊上來。
淮瑾摸了摸淮淵的頭頂:“這小子可是想踏平北遊呢!”
北遊和西狄同為遊牧民族,邊境相連,有朝一日,中溱要對北遊發兵,那西狄也是顆礙眼的絆腳石,現在與北微聯手除之,對中溱也有好處。
淮瑾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笑著道:“秋高氣爽的時節,最適合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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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飛卿將子璣哄睡之後,才取出那截神木給張岐看。
張岐只看了神木一眼便認出這是西狄的祈福神木,且是十分罕見的銀輝神木。
這種木頭天然呈銀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且若得機緣,會十分靈驗。
又聽君後說這截斷裂的神木無法修複。
張岐聽罷,皺眉問:“君後親手修複都不行?”
明飛卿搖搖頭:“它在我手中斷了六次。”
張岐眉宇擰得更深:“......不瞞殿下,方才為帝妃佔蔔命局時,我便看出幾分異樣,但具體如何,還得回國都結合星象才能算出。”
“既如此,我帶子璣回宮就是。”
明飛卿看向熟睡的子璣:“倘若他命中真有何劫數,我便替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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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瑾聽說飛卿願意回宮,樂得要開花。
明飛卿本不想這麼輕易饒過他,但顧及子璣和兩國聯盟之事,只能暫作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