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飛卿綻然一笑:“當然見過,你救過我!”
“...什麼...時候?”
子璣的聲音沙啞微弱,但思緒是清晰的。
明飛卿激動道:“六年前,邊境線上,你從風沙裡救出來的那個人就是我!”
雲子璣雙眸睜大,驚訝道:“我想起來了,是...是你!”
他不僅想起六年前在邊境線上的緣分,還記起自己在中溱話本上看的畫像也和眼前人長得別無二致!
“所以你...你是中溱的...明皇後?”
子璣艱難地理清了這兩重身份。
明飛卿頷首一笑:“是我。”
雲子璣由衷地高興,他握住明飛卿放在他掌心的手:“當年讓南國的人帶走你,我一直心中有愧......”
當時那個情境下,上有皇命施壓,下臨兩國邊境關系微妙,作為戍邊將領,雲子璣只能將北微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去考量。
明飛卿柔聲開解道:“子璣,如果身份互換,我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所以不許自責,當年如果沒有你,我早已死在邊境的風沙之中,是你救了我的命。”
雲子璣輕輕一笑,無奈地自嘲:“現在輪到你救我了,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屏風外的淮淵就瞧見父後的手和這位雲公子緊緊握在一起。
雙眼忽然格外沉重,雲子璣的思緒又斷了。
似乎有個很重要的人被他遺忘,他的意識又變得混沌模糊,無法深思那個人究竟是誰。
明飛卿本想問子璣為何遭遇刺殺,但子璣醒來說了一會兒話,又顯出睏倦的虛弱來,明飛卿便不敢多問,輕聲細語地哄著他,讓他先安心睡下。
無論是誰想對子璣不利,現在子璣在中溱境內,明飛卿就有這個本事護好子璣。
等子璣睡下,明飛卿才留意到屏風旁的淮淵,他難得把心思從子璣身上移開,走過去摸了摸淮淵的頭。
“你在這裡多久了?今日的書看完了?”
淮淵有些賭氣地道:“父後已經三日沒關心兒臣的功課了,我已經能把《戰國策》倒背如流了!”
明飛卿:“那你現在就把《戰國策》倒著背給父後聽聽。”
淮淵噎住。
明飛卿笑起來:“小阿淵生氣了?”
淮淵指了指雲子璣:“父後很在意這位雲公子?”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父後已經不理父皇二十六天零六個時辰了,難道救命恩人比父皇重要?”
明飛卿笑著道:“你也要學你父皇來惹我生氣?”
不想被連坐的淮淵立刻搖了搖頭:“兒臣是個乖孩子。”
這時,從宮裡召來的玉匠捧著那串孔雀石進了蘭室,他跪在明飛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