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您是……”
眼看著他說出這樣的話,中年人顯然已經看出了端倪,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是省電視臺的記者。”沙鷗直截了當的就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哦,原來是省上來的記者啊?”中年人的目光,在一瞬間開始有些恍惚不定。
“老鄉,你也別激動,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們這邊不會少了你的錢的!還有就是,其實我跟你口中的那個書記是同事,我是碗西村的書記。”
“碗西村?你就是新來的那個書記?”中年人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別樣的色彩,眉毛稍微挑了桃。
“怎麼了老鄉?我看你這表情似乎有些不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劉書記何許人也?
對方的微表情,他在一瞬間就已經捕捉出來了。
“那個沒什麼,我就是有些震驚,沒想到那個村子居然還會有村支書過來,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村子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嗎?”
“這個,我是剛過來的……”劉書記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那我猜你身上的這些傷,應該是那幫人打出來的吧?”
中年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開口說。
“你怎麼知道?”沙鷗在一旁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眉毛一挑,隨即問道:“是不是這個村子以前也出現過打人事件?你老實告訴我,我必須把他們的醜惡行徑給上面揭露上去,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個事情吧,畢竟有些敏感,我這要是告訴你們的話……”
“老鄉你放心。我既然當了這個村子的村支書,那肯定就要提前請你們解決問題,而且鄉親們對我不滿,或者說對我的這些舉動,我其實來之前已經考慮過了,所以你放心,我既不會對他們有抱負,也不會因為你說的這些話會對他們產生什麼舉動的,你說是吧,沙鷗記者?”
眼看著劉書記這麼說,沙鷗只能沉悶的點了點頭,不過心裡卻還在一直盤算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捅上去,那幫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就活該一直窮著!
眼看這兩人都已經這麼保證了,中年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反正這事兒吧,就算他不說憑藉人家劉書記的人脈關係,肯定也能在後面打聽到。
既然這樣他還不如這個時候送個順順人情呢,還能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當然拉近關係,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著這位應該也是知識分子,從他剛才的談吐來看應該也算不錯。
如果他能去開導一下他們的村支書的話,這肯定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說起這事吧,那還得說說碗西村前幾任的書記……”中年人嘆了口氣。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這個村子,並不是什麼特別刁蠻的村莊。說起來還要算三十多年前的那個書記,他給這個村子修了橋,還修了通自來水的管道,本來是想帶著鄉親們發展致富的,因為當時的那個環境,他們沒有辦法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走到了把山炸掉,然後繼續修路的那個路子上,但是你也知道這開山修路所花費的資源,那簡直是令人震驚的,就算是這個時候,我們可能也湊不了這麼多錢。”
“所以這個事兒吧就一直被拖著,但是當時的那個劉書記,他就想著一定要把這個路給修了,當時他琢磨著如果這個路修不了的話,那鄉親們就一直掙不了錢……”
“然後他帶著鄉親們帶著炸藥,就打算直接炸山……”
“你們也知道當時的那個年歲上面,其實對下面又有很高的自主權,所以很多事情其實並不需要多向上面申請,他們自己就能擁有很大的自主權上面對於下面的管束也就是隻要能夠脫貧致富,那就給予相應的權利和支援……”
“開山修路終於是開始了,在準備了大半年的時間,期間經歷了無數的扯皮之後,那個劉書記還是帶領著大夥一起走出了那一步,可是當時的那個環境,當時的那個村主任就是死活也不肯讓他修路,最後實在沒辦法修了路,他們也在一旁光是看著不出力,結果當時炸山的時候出了毛病,出了問題,眼瞅著村支書就要被埋在裡面了,當時的劉書記看到他幾乎條件反射就把他給推了出去,但是他本人卻一直被埋葬在那裡面……”
“這個事情結束之後,碗西村的那幫村民,對這件事情絕口不提,彷彿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但是大傢伙都是知道這個事情的,覺得他們實在是太過於冷血無情,所以就開始逐漸的斷絕了和他們來往。
後續去他們村裡進行扶貧幫助的那些書記,那些扶貧隊長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所以幾乎都是走過過場,然後這裡的村子的這幫村民們就很浮躁,我記得就上一任好像出來了一個人,他說一定能夠帶領著鄉親們致富,然後這幫人是因為被諷刺,也是因為憋屈慣了,幾乎家家戶戶把自己手頭上的資金全部都拿了出來,只可惜上一任的那個領導是個酒囊飯袋。
而且,他竟然把鄉親們辛辛苦苦攢的錢全部拿出去,和那幫狗一樣的公司在一起,聯合起來,然後嘴上說要給鄉親們致富,但是背地裡卻做出了令人噁心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居然還騙成功了。”
“最終上頭雖然抓到了他,而且把他判了刑,但是鄉親們的錢卻早就已經被他揮霍一空了,也是因為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那幫鄉親們就已經不相信上級部門了……”
聽完了這個故事之後。
沙鷗看了一眼劉書記,然後神奇的發現劉書記的表情似乎有些怪。
而且他的眼珠子看起來好像變得有些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那個我想去上個廁所,大哥你過來幫我一下……”劉泉生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那個大哥這個時候也是趕忙點了點頭。
然後趕緊過去攙扶他。
眼看著劉書記的身影離開,沙鷗目光深處閃過一抹特殊的色彩。
聽了剛才的那個故事,劉書記的臉色似乎有一些特殊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