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聽完七七的話,聽說已經很久沒有錢多多的訊息,心裡也有些擔心。
她知道這些人裡雖然錢多多看著好說話,心裡是十分倔強的,她如果遇到困難寧可自己扛著。
這麼久她都沒進宮,肯定有緣故。
想到這,她讓黃大伴帶口諭去護國公府,說明日她到府上探望梁少夫人。
“梁少夫人是誰?”護國公看著自己的兒子問。
過去自己的兒子確實在家裡都叫少爺,他們的媳婦就是少夫人,可是現在孫子都長這麼大了,再叫少夫人就不大合適了。
“爹,是不是超兒媳婦?”梁啟剛也就是梁超的爹想了想說。
“聽說超兒媳婦和寶如公主相識,寶如公主與女帝關係好,說不準她們之間也認識呢。”梁啟剛說。
“既然如此就讓超兒他娘幫著超兒媳婦好好準備準備,陛下能到咱們府上,對超兒來說也是一個安慰。”護國公對兒子吩咐到。
聽說女帝要到訪,梁夫人對正在立規矩的錢多多說:“錢氏,女帝明日前來我們梁府,是梁超的死後哀榮。你一定要跟著我謹言慎行,不得給梁府丟臉。”
“是,兒媳知道了。”錢多多的聲音很細弱。
就見錢多多穿著一身白色孝服,頭上梳著婦人髻,上邊只有一根銀扁方固定著頭髮。再看她整個人,比以前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空空蕩蕩。
而變化最大的還是她的神情,過去的錢多多臉上都是無憂無慮的笑偶爾一些小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現在這一切都從她臉上消失了。
多日不見,錢多多的眉心處竟然多了幾條細細的皺紋,她的嘴角也不是向上翹起,而是微微向下,就像一個飽經生活摧殘的普通婦人。
梁夫人聽到了她的回答,嘴裡還在不停地數落著,什麼走路姿勢帶起裙角了,什麼請安的頭不夠低,甚至把熬壞了一鍋湯也賴在錢多多頭上。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災星,自從你進了門,我們梁家哪有一件好事,我這頭啊整天疼得要死,超兒已經被你剋死了,你這是想把我也給剋死啊!”
聽了梁夫人的話,錢多多默默地垂下了眼簾,前些日子她聽到這話還會哭上一場,現在她的眼淚早就已經哭幹了。
“姨母,你在這裡呀。呦,又是表嫂惹你生氣了吧,錢氏還不快給姨母賠罪!姨母年紀大了,你把她給氣壞了,以後怎麼有臉去見超表哥。”一個穿著翠綠湖綢長裙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
聽了她的話,梁夫人臉上帶出來幾分笑模樣,對她說:“霜兒,我現在都後悔死了,要是讓超兒娶了你,他也不會這麼年輕就沒了啊,都是這個喪門星!”
來人是梁夫人妹妹的孩子秦霜,本來梁夫人想讓霜兒嫁給梁超,可是梁超常年在外帶兵打仗,她一直沒來得及問他心意。
去年,她把霜兒接進護國公府小住,本想著梁超回來過年,等兩人見了後就把事情定下來,誰想到梁超和錢尚書的孫女好上了。
那可是戶部尚書啊,找了這樣的人家,梁超以後的前程就不用她操心了,所以在霜兒面前她始終沒有挑破這層窗戶紙。
現在梁超不在了,霜兒在她身邊給梁夫人送來少許慰藉,如果不是錢氏非要進門,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她說不定身上的病早就好了,連大夫都說她的病就是因為憂慮哀傷才變成這樣的。
就像霜兒說的,如果超兒不認識這個喪門星,也許根本就不會出事!
梁夫人越想越生氣,她恨不得把錢多多給搓磨死才能出了心裡的這口惡氣。
“看著你就心煩,趕緊回去給超兒抄佛經去,然後把你的首飾給妹妹那幾樣,你一個寡婦要那麼多首飾是想勾引誰啊!”
錢多多聽著梁夫人的惡語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秦霜知道她帶了豐厚的嫁妝。其中一些好看的首飾讓她紅了眼,隔三差五的就在梁夫人的幫助下從她那裡搜刮一些。
過去錢多多還是很在意自己的這些首飾,有不少都是七七和吉祥送給自己的。現在就像婆婆所說的,梁超都不在了,她要戴給誰看?
她心裡發苦,也許自己當初就該堅定一些,不答應嫁給他就好了,梁超的死都是自己造的孽,現在她想著把欠護國公府的債還清了,她就可以毫無牽掛地去地下找梁超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錢多多對於梁夫人的惡語一一忍受了下來,而且更是拒絕錢夫人的探望,她知道如果她娘知道她被梁家如此搓磨肯定會讓她和離的。
錢多多回到房間,開啟了自己的首飾盒,她的丫鬟西風急道:“小姐,那個不要臉的又來搶你的首飾?你不能再給她了,當初帶過來的都是你最喜歡的首飾,現在,現在都不剩下幾樣啦!”
也難怪西風著急,自己的小姐日日讓人欺負,她這個丫鬟在府裡的地位更是連個粗使的婆子都不如,在錢府哪有人敢對她們小姐這樣!
她自己受點委屈倒也罷了,她心疼多多小姐啊,看看現在被搓磨的人都瘦成了紙片。
整座護國公府,梁夫人當家,男人們根本不知道後宅的事情,老夫人倒是聽說了一些,但是梁夫人是當家夫人又剛喪子,再一個婆婆給媳婦立規矩作為婆婆的婆婆也沒有伸手攔著的道理。
所以老夫人最多是派自己的丫鬟給小姐送了些補身子的藥膳也不好去管太多。
她想給錢夫人報信,小姐又死攔著她,所以西風一見到小姐又抱出來首飾盒子就急得眉毛都豎了起來。
“西風,左不過就是幾件首飾,我以後也用不上了。趁著表小姐沒全劃拉走,你也來挑挑,就當我送給你的陪嫁吧。”
聽了錢多多的話,西風眼淚都掉了下來:“小姐,我不嫁人,我要是嫁了人以後你身邊哪還有個做伴的人了。表小姐我看她最壞了,總在夫人跟前挑唆,你不能再給她首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