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淵慢慢睜開雙眼,卻見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他坐起身來,揉了揉額頭,腦中發昏,又感覺全身上下隱隱作痛,可看向自己身上卻不由一驚,之前一戰所受的傷,大大小小竟幾乎盡數痊癒,就連左肩那原本深可見骨的爪痕,也只剩下肌膚上一片淡紅的爪印。
遲淵運起內視之法,確認身上的外傷已經無礙,即使內傷的狀況也已大有好轉,此前搖搖欲墜的丹田已穩定下來,雖是仍舊氣息翻湧,但除短期內恐不得大量運氣外,應也無需擔心。
房中並無他人,也不知自己為何在此,遲淵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裝,施了個避塵訣撣去身上的塵垢後便換上衣服走出房門,這才發現自己原是身在季府。不遠處的亭子裡,凌胭正與季氏老嫗交談,二人見了遲淵,便走了上來。
老嫗先開口道:“少俠,你可醒了。”
凌胭接道:“是呀,你昏迷了好久,我們還擔心你醒不過來了。”
聞言,遲淵皺起眉頭,“我睡了多久?還有……託您照顧的那個女孩呢?”
“從我們發現你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了。老身醒來時,小緣姑娘還沒有醒,恰逢遇見這位凌胭姑娘在尋你們,我擔心少俠你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就到祖祠來找少俠,順便帶著兩位姑娘來我府上先安頓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老人家,多謝了。”
“少俠不必多禮,應當道謝的是我。若不是少俠,這古城裡的百姓恐怕沒有人能活命。也多虧了凌胭姑娘幫忙,我季家上下這十七條冤魂才能得以安葬,畢竟府中確實沒什麼人手了。”說到這兒,老嫗眼中不由有些黯淡。
凌胭手指輕點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一來,就只剩孫琅那傢伙不知道在哪兒了,那個笨蛋現在肯定還在哪兒躺著呢。”
“他已經走了。”遲淵將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完,又問道:“對了,我身上的傷是你們醫治的嗎?”
“傷?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沒什麼傷啊?”
“那想必該只能是孫琅了,”遲淵說道,“他雖有所隱瞞,但應該並無惡意吧。”
凌胭聞言,不滿地道:“這傢伙拿了劍就跑,真不是個東西,你怎麼還幫他說話?”
遲淵搖了搖頭,“雖是這樣,但若沒有他,單憑我一人也沒有辦法殺死那蝶妖,城中的百姓也無法得救了。”
語罷,遲淵忽的正色說道:“凌胭,抱歉,因為我一人的決定,令我們都陷入險境,連累你了。”
凌胭嫣然一笑,“沒事啦,這不大家都好好的嗎?”
遲淵聞言也舒開眉頭,問道:“對了,小緣呢?”
“小緣在那邊那個房間裡,她倒是已經醒了,只是似乎有什麼心事,一直沒出來。”
遲淵想起之前心中那股充斥著無助與絕望的心悸,說道:“那我去看看她。”
“嗯,你去吧。”
遲淵走至小緣房門,輕敲兩下,說道:“小緣,是我,遲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