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這麼快,完全不知道楚晚寧又做了什麼新安排,下意識的回過神來當即就抬步跟上,想要先問個清楚地安排。
“那我們一會是要去哪裡?”盡忠職守站在楚晚寧外側的木樨,“我也好看看有什麼需要安排準備的東西,”
“城郊有位病人,腿腳不方便。所以我想著上門去診治,左右現在也不是很需要我坐堂。”楚晚寧自然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對著木樨她可以說是再信任不過的,木樨考慮事情周到細密,提前知道情況才有利於更好的保護自己,只是有時候覺得木樨給自己的擔子太多了些,明明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天天跟個老父親一樣。
雖然她不認為會有人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對她做一些很不利的事情,畢竟想想就有些得不償失,但是事有萬一,要是真的就有人腦子有泡呢。
“城郊……”木樨聞言,卻沒有當即應聲,反而有些喃喃陷入沉思。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城郊地處偏僻,但是這不是有你跟著麼,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就算信不過,你總不至於連自己都信不過了吧。”一道嬌蠻的女聲將木樨從思緒中拔起。
“哦對,你或許還會考慮,如果住在城郊,腿腳又不方便的病人,又怎麼會知道我,還能想法子把信遞到義堂?”楚晚寧搖頭晃腦道,並且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其實聽起來好像卻是有那麼一點問題,我也覺得甚是巧合。”
可是她不需要得到答案,也沒有想過要怎麼確保安全無疑,這點連自己都想得到的,木樨肯定也能想到,“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我都知道。”
她繼續說著:“可是萬一呢,萬一那只是一個需要站起的病人,終日無望的等待著,好不容易有了一線希望,費勁心思把話遞到義堂,終日盼望卻得不見光明,日復一日,該多麼的無望啊?”她聲音帶著堅定。
木樨有些驚訝都側目看著楚晚寧,彷彿第一次認識她一樣開設粥棚,接濟窮人的豪紳不是沒有,可是願意冒風險為他人的一絲希望著想的人,不說侯門,尋常人家能有幾個。
“別這麼看著我,我也不是什麼捨己為人的人,反正我可做不到拿我的命去換他的腿,但是多跑點路去看一看還是可以的……”停頓了一會兒。
笑得像個小狐狸一樣繼續說著:“所以我找了你啊,今天本來應該算你休息的,但是特意找在今日來送了你常服,一切盡在不言中啊~而且而且,或許還能有什麼意外收穫,畢竟你穿冑甲就是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樣子。要是真有什麼人,這樣怎麼放長線釣大魚呢?”
木樨心頭劃過一抹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失落,原來送自己衣服是為了這個啊……還以為……只是為了自己…果真是自己太過於貪心了吧。
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只想要一個燒餅充飢,有了燒餅之後又開始不滿足,開始肖想飯菜,有了飯菜之後,又想要的更多,越來越多,甚至自己都忘記了一開始想要的只是一個燒餅而已。
無論楚晚寧多麼重視他,親近他,他終究也只是一個護衛而已,這一點,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不能忘記的本分。
看著木樨的樣子楚晚寧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木樨雖然不是一個喜歡把心裡的情緒掛在臉上的,而且一向藏得很深,叫旁人很難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但是或許是行醫之人心細,對病人的心情的變化,總是能敏銳的感知到,和木樨待久了之後,也並不覺得無跡可尋。
或許木樨自己都不會注意到,他心情略微有些低落的時候便總是喜歡看自己的腳尖,沒什麼好看的,一臉放空的樣子。
“當然,其中也有我私人的情感在,我覺得你穿常服比較帥可不是騙你的,以後要是非必要狀況,你就一直穿常服吧,每個月王府裡給我分下來的添置衣物的份料我都用不完,正好也勻給你,反正大哥的錢,不花白不花嘛。”溜鬚拍馬楚晚寧稱第二沒人敢成第一,木樨面對她這有便宜不佔是傻子的無賴模樣當真是哭笑不得,明明她楚瓊華的錢財,自然也是她的錢財。
不過木樨可不會說出來,他都能想到楚晚寧反駁他的模樣,那不就更加正好了,我的錢財那自然是想花在哪裡就花在哪裡,大哥都不會平白置喙的。
楚晚寧知道自己的手段不算高明,甚至有些許幼稚,但是勝在管用就好,這不,幾句話的功夫立馬把木樨哄的高高興興,服服帖帖的。
這世間快樂事那麼多,何必有那許多愁苦。
木樨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是身為男子的天賦技能,還是在楚丞是手底下辦差多年養成的速度和習慣,澄碧因為腿腳太慢被留在了王府裡,所以一路上楚晚寧還是嘰嘰喳喳的和木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當然話多的是楚晚寧,木樨只是負責配合楚晚寧的演出,作為一個非常的捧哏,本來至少還是非常負責的嗯著啊著,作為一個優秀的聽眾完全沒有讓郡主感覺到尷尬。
可自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木樨變得心不在焉的,餘光老是是不是往後瞟,楚晚寧就算是再馬虎也有所察覺了。
“誒,我說不管怎麼樣,我還頂著郡主的名頭呢,要是後面有什麼美人之類也就算了,你就算看什麼都沒有的大土道子都不想聽我說話麼。”楚晚寧停下來插著腰,手指著木樨的鼻子,控訴著木樨這種行為。
誰知道木樨只是靠近,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到:“我們身後有人跟蹤,你稍微收斂一下啊。”
“你確定嗎?”楚晚寧會問,驚異之下就想回頭張望,但是木樨的提醒及時制止住了她的動作,理智如她,這種時候當然要把廠子圓回來,免得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