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及走出了天香坊,臉色已經陰沉的和鍋底一樣,一口濃痰在地上,宇文化及握緊了拳頭,喃喃道:“高士清,你居然敢讓我丟臉,我不會讓你好過。”
一輛豪華馬車疾馳過來,裝潢華麗,香氣撲鼻,到了宇文化及身邊戛然而止,馬是好馬,馬伕也是不差。宇文化及上了馬車,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馬車上有兩個手下,一個黑麵,一個白臉,看起來倒可和黑白無常攀上親家,“公子,我們得到確切的訊息,6安右的確死了。”
宇文化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怒聲道:“沒用的東西,他是怎麼死的?”
黑麵的說道:“公子,高士清把訊息封鎖的很嚴,我們費勁心力才知道6安右事敗,迴轉紫河的前幾天被蕭布衣殺死。”
“又是這個蕭布衣。”宇文化及握緊了拳頭,恨聲道:“他屢次壞我大事,老子不把他抽筋扒皮也就不姓宇文這個姓了。”
宇文化及和蕭布衣初次見面,對他卻是恨之入骨的樣子,估計就算蕭布衣見到都是疑惑不解,不明所以。
“樑子玄他們不是說蕭布衣武功差勁,不足一提。6安右怎麼說也是個高手,我一心栽培他進入裴閥,只指望他能夠得到裴茗翠的舉薦到了皇上的身邊,他輕易就死,難道是高士清這個老鬼看穿了他的底細?”宇文化及緊皺眉頭,疑惑不解。
“可樑子玄那幫人也是鎩羽而歸。”黑麵苦笑道:“樑子玄收買了李志雄,本來決定在出關的時候把蕭布衣幹掉。聽說他們派出個絕頂高手。卻還是不能奈何這個蕭布衣,我恐怕此人也不簡單。”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他們讓那個絕頂高手扮作歷山飛嗎?”
白臉地接道:“不錯。誰都不知道歷山飛到底是誰,卻都知道他善用單刀,戴有青銅面具,既然如此,樑子玄他們也想渾水摸魚。最近歷山飛神出鬼沒,但我想大多數事情都非他所做。只是樑子玄他們不知道6安右是我們地人。當初想把所有人一塊做掉,沒有想到高士清這個老鬼好像防到這招,居然帶了連環弩那種要命的東西,樑子玄他們本以為準備充足,可以將商隊一網打盡,卻沒想到折損大半,再無力阻擋他們出塞,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黑麵苦笑說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卻是大大的損失,公子本來準備這次買賣大賺一筆,卻沒有想到會被蕭布衣破壞,只能暗中做點生意。我們真地不明白這個蕭布衣怎麼如此好命。本來樑子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收買僕骨的貴族,讓他們阻擋裴家商隊入僕骨,在拔也古收拾他們,沒有想到他們還是見到了可敦,滿載而歸。6安右如此武功反被他殺,公子倒不能輕視此人。”
宇文化及臉色鐵青,半晌道:“他屢次破壞我的計劃,還上了老子喜歡的女人,我不殺他,只能說老天無眼。裴茗翠對他刻意栽培,用意無非是把他舉薦給皇上,加穩裴閥的根基,我們怎麼能讓她如意!蕭布衣的好運氣 今天是最後一天,明日老子不用動手,也是他地死期,得罪我宇文化及的人,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黑麵白臉互望一眼,臉上都是浮出動人的微笑,“公子高招,我只怕蕭布衣做夢沒有想到得罪了公子,也更想不到他風光也就剩下最後一天。明日筵席上還有王大人和劉武週一幹人等,想必定然精彩非常,蕭布衣難免牢獄之災,死期將至,到時候裴茗翠辛辛苦苦,只怕她終是空歡喜一場。”
宇文化及放聲大笑,得意非常,“不錯,不錯,蕭布衣做夢也想不到我在對付他,今日筵席先給他點甜頭,明天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始。只是好戲要等到明天,今晚你們給我準備了沒有?”
黑麵白臉都是奉上笑容,“女人早給公子準備好了,還請公子移步。”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重重拍拍二人的肩頭,“你們做的很好,很趁我心意,只要此間事了,我就帶你們去東都好好的耍耍。夢蝶不是很狂,對老子我避而不見?過幾天去了東都,那老子就要好好玩她,到時候看看裴茗翠和高士清會有什麼樣的臉色!”
高士清筵席完畢,略微招待下眾商人和蕭布衣,已經離開眾人。
宇文化及雖然沒有傳說中地那麼能打,更沒有傳說中的地位,而太僕少卿不過是個養馬的官,在蕭布衣的眼中,高到或許可以和孫猴子地弼馬溫相提並論。但太僕少卿畢竟算是個京官,宇文化及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算王仁恭都是不好得罪,所以當所有眾商人離開地時候,都在考慮明日赴宴到底要準備什麼樣的禮物。
高士清離開眾人的時候,雖然沒有黑臉,卻是緊鎖著眉頭,走到一間房前推門進去,一人坐在桌邊,以手托腮,扭頭過來,見到高士清,霍然站起道:“高爺。”
那人赫然就是小鬍子貝培,黑麵瘦削,但是聲音並不刻意裝作,而是實在的女聲。她真實的女聲倒是婉轉溫柔,絲毫沒有小鬍子時的那種僵硬,只是口氣冷漠並非做作,對待高士清也是如此。
“坐,你的傷好了沒有?”高士清問道。
“已無大礙。”貝培回道。
高士清點點頭,“裴蓓,你這次做的很好,總算沒有折了裴閥的威風。”
“還是高爺安排的妥當。”小鬍子貝培的名字原來不過是裴蓓翻過來唸,“高爺讓員外郎研製的連環弩殺傷奇大,只可惜成本太高,不能通用。”
“員外郎也是個人才。”高士清點頭道:“不過他是時運不濟。總受人排擠。他古靈精怪的明這種東西,極為不易,成本高倒無妨
.做了這些,沒有想到還會有些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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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似乎都是知道員外郎是哪個,岔開了話題,高士清問,“裴蓓。你一路跟隨蕭布衣,覺得此人如何?”
貝培凝思片刻,搖搖頭,“他這人雖然是副領隊,但很負責,對商隊盡心盡力。我看不出他地底細,只是他武功地進展可以用神來形容,實在讓人非常詫異。”
“武功無傷大雅。”高士清搖頭道:“再好的武功也是抵不過心機。你要知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道理,我們看重他地並非武功!不過他武功有所進展,對我們來說應該算是個好事,你只要說說對他印象即可。我相信你的直覺。”
“他正而不迂,不貪財好色。”說到這裡的貝培頓了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個韓雪原來是蒙陳族的塔格,倒讓我們意料不到。他們一路行來,蕭布衣能守之以禮,節制**,遠非常人能比。我多方試探,現他這人倒是清淨寡為,不好意氣之爭。”
高士清點頭,“你說的不差,一個人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說穿了也就是難以戰勝自己地七情六慾,宇文化及雖然不差,但是畢竟肉慾難脫,就是死**,成不了大事。”
“可他雖然**不強,但是感情豐富,對兄弟極為重義,就算對一匹死馬都是嘮嘮叨叨,很是婆婆媽媽。”貝培皺著眉頭道:“高爺,蕭布衣這人這點是個極大的缺陷,他對敵人下手或許毫不留情,但是對自己的兄弟卻是難以割捨,如果想要擊敗他,倒可以從這點考慮。”
高士清笑了起來,“他若對誰都是心狠,我們如何敢來扶植這種人?我們不怕他萬一上了高位,把我們一腳踢開或者拿我們開刀?朋友是相互的事情,就如感情一樣,沒有付出,就不要妄想收穫。我們就是因為知道他重義,寧可得罪宇文化及,也要把夢蝶送走,就是想讓他知道我們對他的器重,他這種人絕非池中之物,終有飛黃騰達的時候,我們這時拉攏本錢最少,要是像6安右那種絕情寡義之人,只會浪費我們的心血。”
“高爺說的也是。”貝培啞然失笑,“不過你讓我留意6安右,說他多半會反,難道是早有警覺?”
高士清冷笑道:“雖然宇文化及不足成事,可如今裴閥高處不勝寒,各個舊閥新門都是虎視眈眈,只等著我們失勢地時候。我已經查的明白,6安右和宇文化及有過交往,雖然短暫,難免不被宇文化及收買。至於這次宇文化及來找夢蝶不過是個託詞,他當然不止那麼膚淺。”
“他還有什麼目的?”貝培好奇問道,和蕭布衣等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看起來無所不知,不過在高士清面前,她居然有些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