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鳥語花香,空氣清新。
特穆爾醒過來的時候,現普剌巴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很有分量。
普剌巴睡的和死人一樣,好在還不是死人,呼嚕嚕的聲響,口水流的好長。特穆爾有些厭惡這個大鬍子男人,可是又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男人,是他讓這個普剌巴有家不能回,只能露宿在野外。
特穆爾被山石咯的渾身痛,卻覺得從未有過的舒服。這倒不是他有受虐待的習慣,而是他忘記了自己上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翻身坐起的時候,特穆爾有些迷茫,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是少了手下嗎,不像,他的手下天天在少,到現在為止,只剩下他老哥一個,少也少的麻木了。是少了錢財和女人嗎,也不像,經過這些天的逃命,他現在覺得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可一定少了些什麼,不然他怎麼感覺到很不對勁。
“普剌巴,醒醒。”特穆爾推了下身邊的普剌巴,想讓他和自己一起想想。
普剌巴睡的和死豬一樣,被特穆爾一推,卻和中箭的兔子般跳起來,張惶四顧問,“什麼事,李靖追來了嗎?”
現在的普剌巴終於明白李靖是誰了,特穆爾說的什麼惡魔根本不能形容李靖的狠毒,陰險,狡詐,貪婪,殘忍的萬分之一。
在普剌巴看來,李靖有著狼一樣的耐心,虎一樣的兇猛,狐狸一樣地狡猾。蛇一樣地難纏。可這些還是不夠,這個李靖還有狗一樣靈敏的嗅覺,無論他們跑到哪裡,李靖都能跟的上。
“沒有,沒有追來。”特穆爾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喜道:“普剌巴,你聽。”
“聽什麼?”
“你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鳥兒盡情的歌唱。聽到了小溪歡快的流淌……”
“蠢貨。”特穆爾豁然站起,一臉欣喜的說道:“你難道沒有聽到追趕的馬蹄聲不見了嗎?”
特穆爾這句話說地十分玄虛,可普剌巴竟然聽懂了。霍然跳了起來。驚喜道:“你難道是說李靖不追我們了?”
特穆爾用力點頭,仰望著青山,涕淚流淌。“真主呀,你終於保佑了我們一次。”
二人喜悅不勝,居然擁抱在一起,載歌載舞的跳了一會,只是沒有族人打著節拍。未免不美。普剌巴雖然被李靖打的吐血,好在傷地不重。人逃命地時候總能激難以想象的潛能。普剌巴認準了特穆爾逃命的方向追去,竟然追得上特穆爾,和他做起了難兄難弟,每日都在李靖地馬蹄聲中起來逃命,在極度的疲憊不堪下休息,特穆爾的手下也終於跑的一乾二淨,二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也顧不得埋怨什麼。昨晚普剌巴連傷帶累,實在不能再奔跑,打死也不再起身,一定要睡上一覺,只說死了就死了,這樣逃命還不如死了呢。特穆爾也實在是疲憊不堪,一狠心,找個背風的山坡倒頭就睡,卻沒有想到李靖一路追趕居然把他們追丟了。
冷靜下來地特穆爾終於意識到現狀,族落散了,手下沒了,兒子們去搶別人的珠寶女人,可家裡地老底卻被李靖給燒的鳥蛋精光。
“這樣不行,一定要有人阻止李靖了。”特穆爾喃喃自語道:“再這麼下去,草原不會再有安穩的日子,這個可恥的強盜。”
“是啊,是啊,”普剌巴一拍腦袋,“但可汗南下,又有誰能夠阻擋住李靖呢?”
“可汗不在,還有可敦。”特穆爾眼前一亮,“我知道可敦就離這裡不遠,我們去向她求救兵,奪回我們的族落,女人,還有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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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穆爾和普剌巴見到可敦的時候,才現受難的不止他們兩個,各族落俟斤看起來都是焦頭爛額,愁容滿面。
吐如紇,斛薛,斯結,覆羅,還有同羅,韋統等族落的族長竟然悉數到齊,從西到東千里來的族落已經沒有不被李靖打過的部落。契骨倒沒有族長過來求救,只是因為靠近草原西北,沒有被這輪戰火波及。如今可敦的大帳更像是草原的族落大會,眾人七嘴八舌的叫嚷,吵做一團,對特穆爾二人的到來,視而不見。
特穆爾高聲喊道:“都不要吵了,聽可敦的意見。”
眾人收聲,可敦終於皺眉問道:“李靖到底有多少人?”
“一萬!”
“三萬!”
“足足十萬大軍!”
三個俟斤給出了三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可敦望了眼答摩支道:“你讓兵士密切尋查李靖的動靜,千萬要頂住李靖的十萬大軍,各位俟斤在我們這裡,我們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全。”
答摩支應聲出了帳篷,俟斤們互望一眼,都是有些安穩的坐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十萬大軍好像有點名不副實,”可敦高高在上道:“據吾所知,李靖這次是賜婚使,本來只帶了幾百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