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都喏喏應對,卻是拉著蕭布衣進入一隊騎兵之中。見到沒人注意,低聲道:“恩公,這是閒散部落的騎兵所在,我說我們是從同羅部落來地,你不用擔心,就算是同羅的騎兵來,也不見得彼此認識。這裡是散兵匯聚所在,每彙集大約一千人就要開拔出的。”
蕭布衣搞不懂伯都這個突厥人為什麼如此幫助自己,卻想到了什麼。“我們要去哪裡?”
伯都問了身旁的兵士幾句,得到肯定的答覆,“是去馬邑。”
蕭布衣見到無數的精銳騎兵已經向正南進,自己所在的隊伍已經開拔向西南。散亂不齊,多是遊勇,心中凜然。李靖已經對他說過,從紫河南下有兩路可以進攻中原。一路是馬邑重鎮,另外一路卻是進入雁門郡。
也就是突厥兵這種領軍方式,互不相識,為了個利字才凝結。才能讓他混入突厥兵隊伍中。
自己混入了這路騎兵算是僥倖,可去馬邑就不見得是僥倖的事情。始畢可汗既然讓這些散兵去攻擊馬邑,不言而喻。精銳之兵就是要從雁門郡而入。自己是跟隨他們。
馬先入雁門郡?
他手握長矛,頭一次的猶豫不決。只是因為前方兵士已經開拔,密密麻麻地讓人心寒,他單騎想要從這萬軍隊伍中殺過去,只怕就算虯髯客在此,都要掂量一下。
蕭布衣尋思的功夫,卻不由自主的催馬和隊伍向西南開拔,回頭望過去,只見到草原的騎兵並不稍減,還是有不停地兵士湧入,一列列的兵士不停的出,戰馬嘶躍。
“伯都,你可知道從馬邑到雁門的捷徑?”
伯都有些愕然,搖頭道:“恩公,草原我倒是熟悉,可中原那是你們地地方呀。”
蕭布衣搖頭苦笑,覺得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中原的路徑他都不熟悉,難道還要指望個外人嗎?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你自己保重。”
伯都露出感激的表情,“謝謝恩公地關照,不過你大可放心好了,這千人的隊伍中,大多都是彼此不識,你若走了,我自然找個地方藏起來,慢慢的墜後,然後就會迴轉草原地。只是恩公,你千萬要小心呀。”
蕭布衣點點頭,和伯都不再說話,稍微分開點距離,只策馬前奔不到一個時辰,已經到了紫河邊。
這時候紅彤彤地太陽才是衝出厚重地雲層,灑下了金燦燦的光芒。
明亮地河水中金波粼粼,鳥鳴蟲啾,正是大好的景色。蕭布衣無心欣賞,饒是急智非常,一時間也是想不到什麼好方法。
突厥兵雖然是散漫不堪,可如今出軍卻是每隊都有數名軍官壓陣,蕭布衣所在的隊伍中,為之人正是方才那個滿是倨傲的突厥軍官,不時的回頭急喝,雖是狂傲,可看得出,突厥兵卻是大多服他,沒有不矩的逾越。
前方這時候突然傳出號角沉響,聲動四野,曠漠淒涼。蕭布衣心頭狂震,向遠處望過去,只見到渡河到對岸的突厥兵已經吹起了號角,一時間矛尖寒光,長刀閃動,鏗鏗鏘鏘聲中,夾雜有突厥兵有如狼嚎的喊叫。
突厥兵正式開始進攻了!
塵土飛揚中,鐵騎奔踏,沒有了束縛的突厥兵已經有如群狼般急不可耐的向馬邑的方向衝去,一路上,當然是紫河到馬邑間的村落最先遭殃。
河這面的突厥兵也有了騷動,雙目中冒出貪婪的光芒,踴躍的向河那面奔去。
號角一響,衝鋒已起,這面的突厥兵畢竟是多個族落的聚集,陣型已經不像伊始般有模有樣,軍官雖是大聲呼喝,卻也有些約束不住。
“衝呀用突厥語怎麼說?”蕭布衣低聲問道。
“緹奎。”伯都不解其意,卻還是快捷回道。
蕭布衣點頭,低聲道:“伯都,你自己保重。”
他話一說完,已經催動月光,疾快的渡河前行。月光入水,頗為愉悅,奮蹄前行,一時間水花四濺。這段河岸頗淺,行軍不成問題,蕭布衣本在隊伍稍後的位置,等到渡過河去的時候,已經幾乎和那個軍官並行。
軍官見到蕭布衣馬快,目光中滿是驚詫之色,他雖然不認識蕭布衣。可覺得這種快馬是為神俊,這人應該是列入精兵那隊,怎麼會混雜在這裡。
見到蕭布衣轉瞬已經到了隊頭,脫離了隊伍,軍官勃然大怒,挽弓搭箭,厲喝一聲,一箭射到蕭布衣的馬前。
他用意只是威嚇,想要讓蕭布衣歸隊。蕭布衣卻是摘了角弓,反背一搭,一箭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