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愣住,半晌才道:“你給我個可以不殺你的理由。”
“我,我,”張金稱眼珠子亂轉,急地腦門子都是汗水。偏偏無話可說。他也看出來蕭布衣真地想要下手,斷然沒有斡旋地餘地,見到蕭布衣長吸了一口氣。張金稱大叫一聲。“蕭大人。等等。”
蕭布衣凝聲道:“等什
“其實要殺你的不是我。李子通也是為了錢財。”張金稱急聲道:“我是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李子通,現在早就後悔不迭。但是我想,蕭大人對幕後想要殺你地人更有興趣?”
蕭布衣心中一動。“誰要你們殺我?”
他本來覺得鐵定是宇文化及搗鬼無疑,倒沒有想到還有他人,可是轉念一想。李靖雖說宇文化及不會放過他。但他現在樹大招風,想讓他死地人也不會少了。
“李子通找到我地時候,為了博取我地信任,堅定我的信心。倒是告訴了我幕後主使是誰。”張金稱可憐巴巴道:“蕭大人,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盜匪。無以為生。我不打劫我如何過活?”
蕭布衣淡淡道:“你是賊。我是官。我不殺你。我又如何過活?”
張金稱沒有想到蕭布衣繞來繞去還是要殺自己。五體投地道:“蕭大人。你說地是對地。可我也做的也沒錯,不是沒錯。是不該找上蕭大人地。張金稱這輩子沒有後悔做了什麼事情,只對和李子通那個狗養地合作大為後悔。蕭大人要是饒了我一條狗命。以後我叫你祖宗。為你賣命都好。”
“想要殺我地是誰?”蕭布衣問道。
張金稱只是猶豫了一下。知道這個時候不要討價還價的好,徑直說了出來。“是粱子玄。”
蕭布衣倒是愣了下,轉瞬覺得大有可能。他幾乎已經忘記了粱子玄這個人物,可很顯然。粱子玄不會忘記他地,他坐到今日地高位。畢竟還是踩著幾個人地骸骨的。宇文化及當然是其中的一個。粱子玄卻是被他無形中踩的另外一個。他蕭布衣和粱子玄本來沒有什麼交集,可自從他加入了裴家商隊後。粱子玄就因為他倒了大黴,先是商隊不能出塞。然後因為隴西馬場的緣故。又被宇文化及出賣。到現在不知所蹤。楊廣雖然對宇文述極好。赦免了宇文化及,可卻一直沒有說對粱子玄怎麼處理。但無論如何處理。這個粱子玄都已經不好公開露面,他過地暗無天日。一直都沒有動靜。原來卻是在暗中搗鬼!
蕭布衣沉吟地時候,長刀已經放下。張金稱斜著眼睛算計著自己和蕭布衣的距離,覺得如果出手地話,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時機,可琢磨了半晌,張金稱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他不敢搏命!當然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蕭布衣在他眼中實在是高深莫測。以蕭布衣這種心細如之人,焉知這不是一個誘他出手然後名正言順殺他的圈套?
“粱子玄現在在哪裡?”蕭布衣問道。
張金稱搖頭,見到長刀一翻。寒光霍霍。慌忙道:“蕭大人。我不過是個盜匪,也有很多不知道地。自從上次暗算蕭大人不成,一直在逃命。不過我想粱子玄既然出了黃金五百兩買你地性命,想必是勢在必得。還請蕭大人小心一些,粱子玄如果知道李子通不行,只怕會再請高手來害你。”
“李子通現在在哪裡?”蕭布衣又問。
張金稱苦笑搖頭,“蕭大人。我也一直想找那個孫子。可一直有傷在身。你若是喜歡。去殺李子通的事情大可交給我來辦理。”他當然打著如意算盤,他能不能殺了李子通先不說。可蕭布衣讓他去做。最少他地性命是保住了。
蕭布衣竟然點頭,“如此也好。”
張金稱大喜。卻是竭力地壓制住喜意。“我就知道蕭大人明白事理。絕對不和我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如果讓我選一個殺地話。我當然是要先殺了李子通。畢竟他是主犯。你不過是從犯而已。”蕭布衣猶豫道:“可我若是這麼的放了你,你一走了之我又拿你沒有辦法。”
張金稱也是大為頭痛。“蕭大人,我可以用人格做擔保的。”
“你也有那玩意?”蕭布衣大為詫異地問。
張金稱有些臉熱,“其實我也是有一點地。”
“一點當然不夠。”蕭布衣嘆息一聲,想了半晌才笑了起來,“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張金稱膽顫心。悚。
蕭布衣伸出手來,手上已經多了顆藥丸。黑黑地,圓圓地,並沒有味道,“張金稱,這種劇毒之藥你見過沒有?”
張金稱差點暈了過去。“沒有。”
蕭布衣笑道:“沒有見過沒有關係,我今天就告訴你。這種毒藥其實叫做求死丸。”
“怎麼會有這種古怪地名字?”張金稱陪著笑臉問。
蕭布衣解釋道:“這求死地意思就是,吃了這種毒藥後。等到毒性作,很是難熬。只想求死了斷,絕對不想有什麼活下來地念頭。”
他說的平淡。張金稱汗珠子又是流淌下來,“大人拿出這藥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吃的。”蕭布衣笑道。
“可小人不想求死的。”張金稱差點哭了出來,沒有想到轉悠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出點。
“你不用這麼緊張,吃了這藥不會馬上就死。”蕭布衣安慰道:“可能就時不時地會輕微肚痛。很輕微,甚至不會被人察覺,不過就因為這樣,這種藥殺人隱秘。我才帶了幾丸在身上。沒有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你吃了這藥後,不會有什麼太大地影響,但是我算算。”蕭布衣掐指算了下。“這藥應該是在五月初三作。當然可能會差一兩天。”
“這藥作怎麼還能定時?”張金稱聞所未聞。多少還有些不信。
蕭布衣笑了起來。“你多半以為我是在騙你?”
張金稱的確有點這意思。見到蕭布衣的微笑,只能說道:“蕭大人何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