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虯髯客凝望他雙眸半晌,見到他態度誠懇,嘴角浮出一絲微笑道:“你說地很好,正和我氣味相投。兄弟,我教你習武,只希望你能強身健體,衛善除惡,倒沒有讓你揚名天下的念頭。若是學有所成,效仿恃強凌弱,逞強鬥狠的行徑,那已經是宵小所為,兄弟,你現在見素抱樸,少私寡慾,實為我輩中人,我只望你以後莫要忘記今日之言,不然真的做出天怒人怨之事,為兄第一個要取你性命。”
虯髯客雙目微瞪,不怒自威,蕭布衣心中凜然,抱拳道:“布衣不敢,亦不屑逞強鬥狠。”虯髯客聞言哈哈大笑,眼前一亮,沉聲道:“好一句不屑,只憑這一句,就不枉我奔波回來教你易筋之法。”
二人落座,虯髯客緩緩道:“易筋這套功夫也是我無意習得,早在漢代就有記載,不過是後人不斷完善展,才有我的今日所成。只是聽說這本是修煉之道,我習得現對強身健體頗有用處,這才真正鑽研下去。人身之筋骨,由胎而受之,先天不足有多,骨骼清奇畢竟少數。所以名師多找骨骼清奇之輩,以期揚本門武學光大,卻不知道胎帶之筋有弛有攣,有靡有弱,有縮有壯,有舒有勁,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真正骨骼清奇之輩畢竟少數,而筋骨卻是影響一人的武學的境界,筋弛則病,筋攣則瘦,筋弱則懈,筋縮則亡。”
蕭布衣聽的似懂非懂,哪裡想到只是筋骨就有這些名堂,只是竭力記下,消化記憶。
“筋壯則強,筋舒則長,筋勁則剛,筋和則康。”虯髯客又道:“看兄弟你體格健壯,卻是失之內和,一味地逞外力之勇,如今已傷及筋骨,當下還看不出什麼,等你年過不惑,如還如此,多半五勞七傷,終不成器。”
蕭布衣凜然受教,知道虯髯客絕非危言聳聽。
“是以真正入道習武之人,先天不足者,後天莫不先從易筋改筋以堅其體,壯內以助其外,不然事倍功半,終無大成。以兄弟的年紀,筋骨已經定型,這時習武本來晚矣,可是學我易筋之法,倒正合適。”虯髯客微笑道:“我先把功法念給你聽,你先記憶下來,我再教你基本健體的法門。只要內壯,其餘的武功招式不過是枝葉末節,何足道哉。”
蕭布衣心中大喜,拱手道:“布衣洗耳恭聽。”
虯髯客微閉雙眸,緩緩念道:“易筋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脫換,能清虛則無障,能脫換則無礙……”
“所云清虛者,洗髓是也,脫換者,易筋是也。”
蕭布衣凝神傾聽,牢記在心,內心卻是澎湃起伏,難以自己,他知道,從今日開始,他才算有了良好地根基,真正進入高手的殿堂!
蕭布衣從營帳鑽出來地時候。衣冠不整。頭蓬鬆。
莫風正向這個方向趕來,見到他這樣子,嚇了一跳。忍不住問,“布衣,怎麼了?”
問完後,莫風又向氈帳望了兩眼,蕭布衣反問道:“你在找什麼?”
莫風沒有看到氈帳有人,這才關切地問道:“少夫人來的晚。走的早,倒也辛苦。”
蕭布衣想了半天,打量下自己才明白莫風話中地含義,不由想要一腳把他踢到于都今山去。
“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莫風壓低了聲音,“布衣,最近幾天你怎麼回事?我們一來你就說睡覺,是不是晚上太累了,悠著點。這畢竟是可敦的營寨。”
他又繞到男女**上,蕭布衣暗自好笑,實際上他這幾天根本沒有見到過韓雪。他才開始習練易筋經,以他的性格。當然會推掉一切應酬來熟悉,再說狩獵在即。別人不清楚危機,他卻明明白白。
三天已過,他的進展看不出什麼,唯一讓蕭布衣欣慰的是,他開始練的疲憊不堪,腿臂痠麻,可是慢慢地疲勞感漸淡,已經能夠忍受虯髯客讓他習練的各種姿勢。
易筋經沒有他想像的簡單,卻也沒有他想像中的複雜。虯髯客倒是夜半過來,天明之前離去,這幾天主要教他打坐,站立,行走和呼吸的法門。
氣是這幾天蕭布衣記憶最多的術語,什麼護其腎氣,養其肝氣,調其肺氣,理其脾氣讓他有了比內科大夫還要多一些的概念。五臟六腑內科大夫眼中,無非是一堆血肉而已,可是虯髯客卻多加了一種氣,而且給他詳細解釋其中的道理。
元氣,中氣,正氣都是他要明白地道理,培元氣,守中氣,保正氣之類就是他這幾天集中精力做的事情。
按照虯
說法,易筋之法雖然說是易筋,卻是對人體做根本性筋之法有九重,分別是指易氣血精,脈髓骨,然後再是筋形。虯髯客自幼練習,如今可以輕易地縮骨改變身體的大小,一個大漢卻可和猿猴般靈活,都是易筋地結果。不過真正到了最高的境界,返老還童,改換容顏面貌都不是問題。
蕭布衣當時曾想問,虯髯客修煉易筋經是否想要改換面貌,卻終於止住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知道在虯髯客的眼中,容顏已經根本不值一提。
“你過來就是提醒我保重身體?”蕭布衣看到莫風還在望著自己,一付猥瑣的樣子,眼珠一轉問道:“貨物賣的怎麼樣了?”
莫風一張苦瓜臉,“我連個女人都沒有見到,如何賣貨?”
“你若是連個男人都看不到,是不是就認為世上你最帥了?”
“我長的帥和賣貨有什麼關係?”
“那有沒有女人和賣貨有什麼關係?”蕭布衣苦口婆心說道:“就算沒有女人,你要讓男人覺得胭脂水粉也可以畫畫,或者讓男人知道,能用胭脂水粉招來個女人才是真的生意人。”
莫風聽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直勾勾的望著蕭布衣的身後,“少當家,女人……”
蕭布衣以為莫風羊角風作,突然覺得不對,轉身一望,倒退一步。
克麗絲好像克你死一樣站在他面前,也是直勾勾的望著他,大聲道:“蕭布衣,好久不見。”
“也沒有多久。”蕭布衣含笑道:“不過幾天。”
“你們中原人不是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幾天不見,也和幾年差不多了吧?”克麗絲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