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吐屯點頭。也有些興奮道:“可敦說的不錯,當年文帝在時,此人就已經醫名遠播,不過此人淡泊名利,所以讓某些人記不得倒是真的。”
羊吐屯指桑罵槐,索柯突卻是無話可說,孫思邈不在廟堂走動,多是隱居遊歷民間,他一時倒沒有想起這個人物,可他卻不能否認,藥王孫思邈絕對算是個神醫,而且是神地不能再神的神醫。
“先帝就曾得到他的醫治,大病得醫。孫思邈此人妙手回春,轟動京城。先帝徵他為國子博士,他卻稱疾不就,又把先帝的賞賜盡購藥材,散之百姓,就算先帝都是稱許此人妙手仁心,不以為忤。因他善用藥物,採集藥物往往事必躬親,民間多稱他為藥王。”羊吐屯看到索柯突吃癟的樣子,終於揚眉吐氣一把,心中舒暢。
蕭布衣聽到這些後不由愣住,他沒有想到自己不經意說出一個孫姓神醫,居然讓他們想到一個很牛叉的人物。
藥王孫思邈,是和醫聖張仲景齊名的人物,此人為後世醫學和藥物學都做出了極為重要的貢獻,後世又稱為藥王,沒有想到現在也是如此稱呼。他博覽醫術,精研黃帝內經,傷寒論後,撰寫千金要方傳名後世,千金要方三十卷,二百三十二門,當時已經接近千年後現代臨床醫學水準,由此可見此人地醫術精湛和遠見卓識。
可虯髯客和孫思邈認識,這藥丸是孫思邈開出來的?蕭布衣難以置信,心中想笑,臉上卻只有愕然的神色。
大帳內靜寂片刻,索柯突說道:“想孫思邈尊為藥王,蕭布衣怎會輕易見到。”
蕭布衣聽他這麼說話,不知道下毒的就是他,還是因為他反對羊吐屯遷怒於自己,卻只是含笑道:“其實對於孫神醫是否為藥王我也不得而知,畢竟布衣見識粗鄙。”
可敦卻道:“孫思邈實乃大慈大悲之人,他幼患重病,曾立誓學醫。後來為了給人治病,只是湯藥地費用就讓他傾盡家財,他卻向來只是一心救人,無絲毫沽名釣譽之心。此人通老莊百家之說,與道家有緣,卻也和佛門中人也是大有淵源,得到他活命的百姓數之不盡,蕭布衣能得到他地救治,實乃是有福之人。”
索柯突聽到可敦話,不敢再辯,只是說,“可敦說的不錯,藥王真的在此,索柯突不敢多話。但我們現在只是推測,塔克千金之體,還請可敦慎重。”
蕭布衣心中奇怪,暗道你們不過算是孃家人,婆家都沒有說什麼,怎麼你們好像就可以定僕骨塔克生死一樣。
可敦聽到這話,還是多少有些猶豫,羊吐屯卻是目光一閃,“其實可敦帳下御醫也有精通藥理之人,不妨召一人過來看看。”
“不錯,羊吐屯說的極是。”可敦命令下去,不一會的功夫已經傳來一個御醫。
御醫人過半百,精神矍鑠,聽說藥丸可能是藥王所煉製,一改溫文爾雅的習氣,雙目放光,如同餓狼見了母豬一樣,接過藥丸,聞了半晌,皺眉不語。
蕭布衣知道這個年代沒有高科技進行成分分析,藥丸又不能剖開檢視,只能靠鼻子。倒是充分掘自身的潛力。
御醫聞了良久。鼻子都差點磨破,卻皺眉不語,可敦沒有不耐。輕聲問道:“白御醫,你可有什麼見地?”
聽到可敦詢問,御醫終於抬起頭來,施禮道:“可敦,微臣醫術淺薄,只能嗅出藥丸包含兩種藥材。”
“哪兩種?”可敦問道。
“臣下聞到一種藥材應為紫蘇葉。此藥性味辛溫,主歸肺,脾經,有解毒功用。如果加上厚朴,甘草,依照君臣佐使之道調理更好,不過臣下並沒有嗅到有這兩味藥,想必藥王用藥難測。多半另有深意。”
“還有一種是什麼?”可敦又問。
“應該是生薑,”御醫猶豫說道:“生薑一樣性味辛溫,主歸肺胃脾經,也有驅毒去寒之用。”
“那你認為這丸藥可否救治塔克?”可敦問道。
御醫苦笑。“這兩味藥倒是對症,可畢竟其餘成分不明。臣下不敢妄下結論。”
大帳內靜寂一片,索柯突和羊吐屯也是不敢多話,可敦只是沉吟片刻就已經說道:“起駕去見涅圖,蕭布衣隨行。”
涅圖就是僕骨的酋長,可敦去見涅圖當然是為了給塔克治病,蕭布衣想到這裡地時候,又有些擔心,馬格巴茲能好,塔克呢,是否也能救活?
蕭布衣隨行卻沒有跟在可敦地身邊,他畢竟身份低微,能隨駕在旁人眼中看來,已經是難得的際遇。跟隨他的還是羊吐屯,這回身邊已經有了不少護衛,他坐在馬上
來也是威風凜凜。
不過這種威風比起可敦那是大有不如,可敦這次起駕,前呼後擁最少有千人之多。所有兵士都是甲冑鮮明,槍戟光寒,有如出軍一般。
蕭布衣越感覺可敦這人地不簡單,以一和親的女人做到這種份上,實屬不易。她或許不像遠嫁匈奴的王昭君般的美貌,也不如許身吐蕃的文成公主有名,可是以蕭布衣角度來看,她絕對是比那兩個女人加到一起都強悍很多的一個公主。
羊吐屯和蕭布衣一起,不停地詢問神醫的事情,顯然是心中沒底。蕭布衣好在記憶不錯,把細節說了幾遍後,自己都有點相信曾經見過藥王孫思邈。
前任大軍開拔近兩個時辰,前方又是氈帳林立,一眼望不到盡頭。蕭布衣人在最後,看到前隊突然散開,有幾人拍馬迎了上來,將可敦迎入大帳,兩旁保護的僕骨遊騎中赫然有那個亦魯。
可敦進入大帳後,消失不見,蕭布衣和羊吐屯卻到了另外的營帳等候訊息,因為奉上神藥的緣故,蕭布衣有幸和羊吐屯進入了僕骨的族落大帳,除了可敦的貼身護衛可以隨行外,其餘的兵士都留在外邊。
蕭布衣看起來穩如泰山,羊吐屯倒是坐立不安,這也是因為關心則亂地緣故。蕭布衣只想著病人能不能好轉,羊吐屯卻在想著,可敦向來重用有功之人,如果這次塔克病好,那蕭布衣當然算是有功。這小子沒什麼本事,但可以說是命好,天降機緣落在他腦袋上,自己也因此有了功勞一件。索柯突和自己一直爭寵,不分高下,眼下倒要拉攏親信有用之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