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選手們就用實際行動解釋了,他們這份無聲的默契其中蘊含的意義。
“這是什麼意思?”主持人龔和也發起疑問,“六號選手先動,而注意到這一點的十號選手也很快配合上了他的行動——兩個人現在一左一右地佔住了賽道的中線……不過,這有什麼意義呢?下個彎道畢竟是個左轉彎,雖然這條直線路段比之前的三段都要略長,但也沒到需要坐鎮中邊,隨時準備左右超車的地步。”
“而後方的選手們的行動就更是詭異了,”艾琳接著說道,“他們竟保持著原有的相對位置一動不動,嚴格地按照先前的位置,行駛到了這個路段!中間的兩個空位依舊空空如也,卻沒有任何一輛賽車上前佔住位置!”
“簡直……就像有一條無形的界線,不讓他們上前一般。”她思考了一下措辭之後,如此形容道。
在這詭異的陣型維持著的期間,時間倒是過得異常的快,眾人都還沒注意到這一點,幾輛領頭的賽車就已經快要迎來入彎口了。
“臨近彎道,強森先生的黑色肌肉車也開始加速了:他原本入彎走的就是第一賽道,現在更是因為前面兩名選手的主動讓位,讓他有了繼續前進的空間——而前排的三名選手倒是顯得相對保守,沒有繼續提高車速。因為這點速度上的差異,二號賽車正在向著前排靠近著,即將併入第一排的行列。”龔和解說道。
很快,在眾人的注視下,四輛賽車齊驅並進,行駛在同一水平線上。
“馬上就要到彎道了,這種平和的局面還能維持住多久呢?二號選手會不會在這過彎的大好時機發難呢?讓我們拭目以待。”艾琳很是適時地點了一句之後,也是開始默默等待著局勢的進一步變化。
沒有人能夠推測這前排四輛車的舉動: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明顯的利弊關係驅動他們行動了——畢竟他們全都站在了車隊的最前排。
這個彎道是左轉,四個人沒有拉開差距,而下個彎道是右轉,內外圈的優勢又會被再次抹平……無論從哪個方面想,這都是不大需要出手的局面。能夠驅動選手們做出攻擊性舉動,發起侵略性·行為的,只有他們內心的喜好、愛恨憎惡。
下一個瞬間,有人動了。
“什麼!”龔和瞪大了眼睛,雙手撐在桌面上,站起身來湊向前去,似乎想要將螢幕上的畫面看得更加清楚一般,“十號選手……掉隊了!”
位於同一水平下齊齊前進的四輛車,唯有一輛,那輛藍色的低底盤車,在一瞬之間脫離了這個行列!
剎車失靈了?還是什麼特殊的戰術?眾人百思不得其解,迫不及待地看向畫面,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巴不得快那麼半秒鐘得知比賽的最新進展。
下一刻,更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天哪!二號選手也放棄了有利位置……他在幹什麼?他在向著外圈靠去!這是什麼意思?”艾琳也驚呼道。
事到如今,一時半會兒之間,他們還沒能反應過來,螢幕畫面上的幾位選手的動作當中,到底蘊含著怎樣的意義。
但是等到黑色肌肉車以雷霆手段併入第二賽道,穩穩停留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他們卻突然回味過來了,這其中的含義,還有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他們要將十一號選手淘汰!透過幾名素不相識的選手之間無聲的默契還有精妙的配合!”龔和很是激動地說道,幾乎漲紅了臉,一時間,竟是忘了重新坐下。
說不激動,那都是假的。
即便賽場上的規矩再冷漠,再無情,一個有情的人,看到賽場上出現了性質極其惡劣的事件,必然也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為公道出一口氣的。
用噴火裝置灼燒車身,雖說惡毒,的確還勉強算是規則之內……可故意奔著一輛後尾箱必定裝滿了易燃易爆物品的車子的車尾燒呢?
龔和不知道這在賽事的規則裁決上會如何判定,他只知道:無論是他亦或者是賽場上正在行動的眾人,他們心底都得出了同一個結果。
這是謀殺!這是赤裸裸的謀殺!
犯下罪行者,會有律法代為裁決。所以,無論是什麼人,在什麼樣的前提亦或者是藉口下,都不應該對罪犯動用死刑。
然而,這種敗類絕不能留在賽場上。
然而,一點“小小的教訓”,僅僅只是教他的車子報廢,強制退賽,是無傷大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