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只要睜大眼睛等著看戲就行了。”姬霄說著,率先帶上了那個味道濃的足以將鼻子燻爛的口罩。
管家總感覺那味道似曾相識,這口罩也看起來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就是不太能想起來……
解決面前的問題當然不是這個任務裡最讓人頭疼的部分,結束後由他親自書寫的任務報告才是。
而姬霄,顯然也沒打算讓這份任務報告草草了事。
又有幾架運輸機,簡直就像是和他掐準了時間一樣,慢悠悠地飛來,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
“呵,又來幾架?真是大手筆,”宋乾坤嘲諷道,“可惜,就算今天天上能降下來十萬座梯子,都救不了你的小命!”
“喂喂,”一個打手說道,“你們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打手都能注意到的事,管家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緩慢前行的運輸機們,似乎有些古怪……它們,怎麼是倒著飛的?
姬霄舉起前臂,學著那信使的口音,對著手腕上的手環說道:“我給你個機會吧,景天把明治倒過來洩,我酒放你們走。”語音資訊的物件,自然是外面的宋乾坤。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大言不慚地威脅我?以為幾架運輸機就能把我嚇倒嗎?難不成裡面還坐滿了僱傭兵不成?想到這裡,怒到極點的宋乾坤,反而有些想笑了。
只可惜,站在大廈外這麼久的時間,他但凡能想起來一次“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就不會,也就不敢笑得那麼開心,笑得那麼放肆了。
下一刻,在上空整齊排列,幾乎遮蔽了街道天空的幾架運輸機,齊齊開啟了後蓋,有如山洪傾瀉一般,在近乎同一時間,將他們承載的貨物解除安裝到了街頭上。
運氣不好的,已經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開始瘋狂地用手上的傢伙敲擊著面前的玻璃,想要破門而入,大多反倒被彈回來的自己的武器,打得昏闕過去。
不過到底是暈了的傢伙更幸運,還是清醒的傢伙更慘,實在沒人敢下達定論。
一道黃褐色的洪流,滾滾而來,瞬間覆蓋了大廈外在場的每一個人。
新鮮的,剛抽出的,還沒過保質期的米·田共,瞬間將他們淋了個遍。
這還只是個開始:似乎是收到姬霄事先的指令,一架架運輸機都開始傾斜起來,欲要一次性將這機體裡儲存的夜香倒個乾乾淨淨。
這下子,下面的人群就倒了血黴了:本來就已經惹得自己一身臭氣熏天,準備要四散而逃,躲開這“屎雨”氛圍的他們,還沒走出第一步,就不需要走出第二步了:
不用躲了——一,二,這麼多架運輸機裡面的存貨,一下子清空了。
事後一個圍觀群眾在網路上回憶道:一次倒完,那量級可就不可相提並論了——那玩意簡直就像泥石流一樣,滾滾而來,滾滾而去,離得近的那群人全部都被淹了進去……有一個哥們好像還被屎浪衝飛了呢。
被浪潮拍飛的,不是別人,正是宋乾坤;不過,即使是這樣,也總比那群幾乎被淹沒在糞便裡,差點溺斃的打手們好上不少。
等到這幾乎被“醃製入味”的幾百人回味過來,哪還有別的心思,一心就想趕緊跑出這運輸機的轟炸範圍,以及找到附近最近的水源,把身上洗個乾乾淨淨罷了。
一個個黃褐色的“泥人”,張牙舞爪地向著不同方向跑去,向著遠處跑去,外圍的圍觀群眾大叫不好,才知道這次看熱鬧是看到自己頭上來了,趕緊向著更遠處跑去,不想和這群人有一絲半毫的接觸。
那架勢,倒是有點像《淪陷區》裡被屍潮追逐的人們了,姬霄想道。
“真真是屎到淋頭啊……”他感嘆著,走向電梯間的方向,天台上面,早就已經降下了一道懸梯,等待著他們。
管家也真是專業,走出天台的大門,還是神情自若,沒有任何其他表示——看來那擁有濃郁香味的口罩,暫時救了他一命。
“真是個天才主意,”姬霄自誇道,“用廁所裡的清新劑對付廁所裡的東西,才能鎮得住場子啊……”
聽到這裡,管家終於失態了,不由自主地乾嘔起來。
好一陣,他才冷靜下來,傳送了一份檔案模板給姬霄:“開始填任務報告吧,這些可全都是你的主意,其中的細節我可沒法幫你填寫。”
這我哪記得清楚,姬霄撓撓頭。
算了,明天再寫吧,回到豪宅後,他這麼想道,直接將此事拋在腦後,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等待他的,是一副冰涼的手銬。
“公民姬霄,你已被捕,跟我們回去吧。”面前的探員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