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姬霄問話,那保安連連點頭,生怕點頭晚了,面前這瘋子真會開車一頭撞進教學樓裡面去。
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之後,姬霄這才鬆開了那保安的領子:憋了這麼久,那人早就面紅臉漲,剛一脫身,就絲毫不顧姿態,彎下腰來,劇烈地咳嗽。
咳嗽了好一陣,長吸一口氣,那保安這才緩過氣來,看著依舊站在原處目不轉睛看向自己的姬霄,心有餘悸,不敢再有其它想法,當即快步走向保安崗亭,按下了桌面上的一個按鈕。
一下子,巨大的鐵柵欄就“哐哐”地向著兩邊移去,一頓一頓地,收起到了旁邊,在中間留出了一條足以供車輛透過的寬敞通道。
看到進入學校的入口終於為自己開放,姬霄有些恨鐵不成鋼意味地微微搖頭,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之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這間學校裡。
你說你,早點開門放我進去,誰管你上班喝酒?你就算是躺在酒缸裡睡覺,都不關我的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接下來,我要去找班主任——你要是不怕自己身上那股隔著五米遠就能聞到的酒味,被其他老師發現的話,或是對我還有懷疑,就儘管跟來。”經過崗亭時,姬霄頭也不回地說道。
開玩笑!那保安捱了一頓胖揍,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早就沒了先前那股子惱羞成怒的心氣支撐自己脊樑,此時正低眉順眼地站在崗亭裡面——看那樣子,是一步都不打算走出來,更別說去管徑直走向教學樓的姬霄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市二中的,還不是教職人員的傢伙,憑什麼這麼囂張?嘴裡跟塞了火藥似的。要是這裡是市一中,你豈不是要比玄盟總統還要尊貴?豈不是比國王還要會擺架子?真是可笑。”
那背影遠去時,崗亭裡保安的耳邊,傳來這麼一句若隱若現的嘲諷話語。
他心底很清楚:如此肆無忌憚的人物,實在不像是個家長……如果班主任們真能認出他來的話,那就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了。
聽起來思路好像有些凌亂,可即便酒力上頭,崗亭裡面看著姬霄離去背影的保安,心底也無比地清楚:無論這人是什麼和本校完全沒關係的危險人物,還是家裡有急事心急如焚的學生家長……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這個人,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權衡利弊之下,他決定不再煩心於放任這個一襲黑衣的神秘人進入校園可能帶來的惡果,而是開始收拾起了自己放在保安室裡的一些隨身物品,準備回員工宿舍去了。
跑不了廟,我跑和尚總行了吧?那保安如此想道。
另一邊,對於學校的具體結構毫無頭緒的姬霄,看著偌大的校園,不禁有些發愁。
闖進來總歸是闖進來了……茫茫人海當中,要到哪裡去找詹姆斯·庫帕這麼一個人呢?
教學樓雖然就在進門不遠處,走到樓梯附近大機率也會有標識著安全出口的樓層平面地圖……問題是,詹姆斯·庫帕,是幾年級的學生?自己該到幾年級的年級辦公室去找老師?
總不能把初一到初三三層樓的辦公室都跑一趟吧?那樣的話,看起來就比可疑人物還要可疑了。
“麻煩……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姬霄看著面前米黃色的建築樓喃喃道。
u字型的學校教學樓,下面是幾道鋪著綠色膠皮,畫著標準線的地面,應該是羽毛球場之類的地方,只不過是球網收起來了。
羽毛球場不重要,重要是包裹在外的這層u字型教學樓,註定了從學校的每一個角落,都能注意到大門的一切動靜——自己也在眾人的眼光中暴露無餘。
要是隻是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可能還沒多少人注意到,要是有一個不知哪裡來的陌生人站在校門口和教學樓之間一動不動,看起來又不怎麼像是個家長,恐怕下一刻,就要被體育老師們和保安們包圍起來了。
想到這裡,姬霄腳下換了個方向,向著教學樓外邊的露天操場走去。
就在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招妙計。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我聽到過一道鈴聲——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那不是上課的鈴聲,就是下課的鈴聲。
初中的話,上下課之間應該還是有個幾分鐘休息時間的——現在往操場那邊走去,正是為了碰碰運氣。
如果剛才那是上課鈴,那隻要在視野盲區再等一會兒,體育課就會進入自由活動時間了。
如果剛才那是下課鈴,僅僅幾分鐘,肯定會有對自由自在的體育課戀戀不捨的學生,留在操場上玩耍,直到上課鈴的最後一刻,才跑向教室,最後如果臉皮薄些,在下一節課的老師面前編不出個好聽的藉口,又要因為上課遲到被臭罵一頓了,姬霄想道。
被臭罵一頓,和他這個早就脫離了校園生活的傢伙,自然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就在剛才他突然想到——想要找一個學生,最好的辦法,不就是讓學生們去找麼!
那麼相對的,想要找到大量學生的地方,操場,就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