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車手互相忌憚互相用武器和身位優勢牽制對方車輛的事情,自然是可遇不可求,沒法復刻,也沒法提前佈局的——這一點,只能燒高香祈禱事情會一切順利。
真正的難點,還在自己的車子上面:
要以最高速跑完全程,跑完三圈比賽,全程不能失速,不能大幅度減速,賽車不能失控……這可不是什麼易事。
到了最後,這賽車反倒不是二十多人之間的戰鬥了……最後,還是自己和自己的戰鬥。
想要贏,想要贏得漂亮,藉此留下深刻印象,達成目標,就要戰勝自己。
姬霄心底很清楚:無論後面計劃怎麼復仇,這復仇計劃當中,都少不了錢德勒·強森這個助力。
無論是言行一致,遵守自己對庫帕的承諾,不再製造殺孽;還是追隨本心,將復仇計劃進行到底,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都少不了錢德勒·強森的幫助。
殺人誅心:復仇的時候,殺人固然很重要,但“誅心”,也是一出必不可少的重頭大戲。
想要向全世界誅露李謀和他的天逸公司,以及他們背後為之撐腰的玄盟的醜惡行徑,一個在公眾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很重要。
姬霄很清楚,有錢到了強森財閥的地步:在他們自詡高階的上流圈子裡,肯定是說得上話,一言九鼎的人物;而有了那個程度的財富和人脈,自然也會認識在普通人當中說得上話的人物——控制媒體命脈的人。
降伏錢德勒·強森,是一步險棋,但亦是一步登天——只要得到他的幫助,輿論就是自己的朋友,矛頭就會指向自己的敵人。
深刻地認識到這次車賽的重要性之後,姬霄閉上眼睛,“啪”地一下重重合上書本,沉重地嚥了一口唾沫。
接下來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雖然已經提醒過庫帕幫自己消除蹤跡了,但行事還是務必要小心些:一步錯,步步錯,如果做出了什麼出格的大事,改變了歷史程序,影響到了地下車賽和後面舉行的天逸公司新聞釋出會——從未來回到過去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話雖如此,但是錢終究是個問題……即便透過駭入手環從銀行那竊取,但遲早會引起錢財原主的注意,最後迫於壓力下成立對案小組,專門緝查這起透過網路盜取錢財的惡劣事件……那就勢必會暴露駭入手環這張底牌。
偷銀行的錢,估計下一秒就會有人開始追查了;偷富人的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發現……那麼,偷所有人的錢?
不不不,那個“上次”試過了,姬霄在心底回想道:在天逸公司舉辦的拍賣晚宴上,為了拋頭露面,用砸錢的方式刺激其他在場的富二代衝動消費,他在迫不得已之下,曾經從世界各地的所有人的銀行賬戶上,偷來了一筆錢。
這種無數個賬戶往一個口子匯錢的詭異行為,簡直跟明搶沒什麼區別,動作完成的一瞬間,就會有人拉響警報了。
這麼看來……要把這件事辦的乾淨利落些,辦的聰明些的話……得從那些不會開口喊冤的人身上偷錢。
如果銀行裡面存的是見不得人的錢,那麼即便自己的錢丟了,對方也會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不去追究此事,姬霄在心底想道。
問題是,電影裡面要這麼演倒是簡單,現實世界裡面,到哪裡去找那種往銀行裡面存黑錢的目標呢?再說了,能夠自由存取的,就已經是洗乾淨了的錢——電影裡面搶的那些,那是在保險庫裡面的金條之類的現金,和這個實在沒有半點可比性。
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錢,還得是個有筆大錢的目標……難。
不過,拋開所有前提不難,抱著暗害莊風的心思他倒是在這種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個醫生來。
“那醫生嗜財如命,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斂財的方法,在這所精神病院裡也不堪落後,居然背地裡還是個專門撬開人嘴巴拿口供的用刑的傢伙……”姬霄一邊喃喃唸叨著,一邊在心底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刑訊逼供拿到的是什麼商戰之類的重要情報,那麼報酬肯定少不了吧?掌握了這種重要資訊,掌握了僱傭者的重要把柄,那麼僱傭他逼供的人,不給上一份豐厚的封口費,也不可能在夜間安睡吧?
一週幾乎有六天都在精神病院裡,雖然那莊風知道地下世界這種紙醉金迷的,花錢就跟燒錢一樣快的奢靡地方,應該也會有著一筆不小的儲蓄吧?就算染上了什麼惡習,也不至於一分錢都沒有吧?
和商業巨頭見一面估計是千萬級別的,和學術界的專家見面,那就實在不好說了……想到這裡,姬霄心底也是有些躊躇,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行事為好。
“算了!庫帕都解決掉最大的問題了,還管它這麼多幹什麼?發揮你姬霄的特長:見機行事就是了!”他喃喃自語,安慰自己道。
當工作人員來收那一摞衣服的時候,姬霄不著痕跡地塞了一張紙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