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即便你瘋了如果你真的瘋了,我又怎麼會現身?難道我也瘋了不成?姬霄有些好笑地想道,如同看著猴子雜耍一般,看向那道白大褂的方向,卻沒有絲毫要起身喝住對方,上去交談的意思。
“趕緊出來吧,”喊了一陣之後,那瘋顛顛的醫生氣喘吁吁地叉著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不然,你是絕對不會好過的。”
哦?這麼絕對?姬霄在心底有些嘲諷意思地腹誹道,你的手上,還能有什麼我這個陌生人的致命把柄不成?
“……如果你在我耐心耗盡之前還不出來,我就把你那點小伎倆,公之於世相信你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別人以為你還沒離開牢房,一定有著什麼原因吧?如果那層表象被我揭開……你認為,自己會怎麼樣呢?”莊風冷笑著,對著空無一人的樹林發問道。
糟了,忘了還有這茬!姬霄暗道一聲不好,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說剛才是百分之百不會現身相見的話……現在這個百分比,正在急速下滑。
他的心底現在有一杆秤,正在衡量著所有利弊事項,以及可能帶來的後果:
秤的一頭,是莊風會面,以及這之後隨之而來的無窮無盡的麻煩事。
秤的另一頭,則是他的“復仇大計”。
這份遲疑並沒有持續多久:姬霄幾乎沒有思考,就選擇了讓所有事情為他的復仇計劃讓路即便這意味著要再次和那醫生虛與委蛇。
想好了一些應付的話語,又壞心眼地等了一會兒,直到那莊風醫生氣得跳腳,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姬霄這才從精神病院的方向走出,向著小路這邊走來。
毫無疑問,想要經過這條路,必然會遇到站在路徑中段,站在大路正中間的莊風。
想要干擾一個人的判斷力,讓他失去理智,是最好的方法;而在這之中,讓他情緒波動,則是最快讓人失去理智的方法之一。
於是,秉著這個思路的姬霄,故意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有些驚訝地向莊風打了一個招呼:“喲,是莊風醫生啊,真巧。”
莊風強忍下久候多時心底積攢起的憤怒,沉聲問道:“你是說,你剛從精神病院裡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姬霄不以為意點了點頭他就是要跟這醫生唱反調,如此一來,才能讓對方失去理智,暴露出對方真正的意圖。
如果對方有自己的把柄在手,自己卻對敵人一無所知,是很危險的。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姬霄用平淡的語氣催促道。
對於那些自以為勝券在握,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無視他,就是最大的羞辱,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等等,”莊風咬咬牙,叫住了姬霄,“那麼……你身上這套衣服,是哪裡來的?”
“倉庫裡面找的。”姬霄隨口拗道,“不過我看著眼熟穿著也合身,說不定就是我的。”
“你是說……你一個精神病院的病人,偷出了倉庫裡面的一套全新的,完全合身的黑色禮服,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這林子裡?”莊風冷冷問道。
沒錯,越是離譜,越是胡扯,對方就越是生氣,姬霄心中竊喜,外表卻不露聲色,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沒錯,怎麼了?”
說實話,莊風的反應,遠比姬霄想象的要激烈。
自己的最後一句話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莊風的怒火,立馬像是火山噴發一般爆發出來,他舉起雙手,扼在姬霄肩頭,將其推得接連退開好幾步,最後撞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上,惡狠狠地威脅道:“別跟我在這裡耍你那點小心思,我是精神科醫生,心理學方面也大有研究我很清楚你這樣的罪犯心底想的是什麼。”
莊風抬起頭來,姬霄這才清楚看見,面前因為勃然大怒而喘著粗氣的男子,雙眼裡面遍佈下猩紅如同蛛網一般凌亂不堪的血絲簡直就像三天三夜沒睡過覺一般。
“我要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會對你有一種莫名熟悉感?你的腦子裡面有沒有什麼未曾經歷過的記憶碎片?告訴我!統統告訴我!”莊風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喂,醫生……”姬霄低著頭,即便站在近處,也不大能看清他的表情。
“你說……你能夠知道我心底想的是什麼?”
“那你就該知道,沒人敢跟我動手動腳!”說著,姬霄的雙手從下而上,從莊風雙臂的空隙中穿插而出,然後一舉向左右邊掙開,擺脫了對方的禁錮之後,當即就是一個右勾拳,揍在了那醫生白白淨淨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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