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姬霄的解釋,庫帕只是冷冷笑了一聲,怒罵道:“那可真是個笑話……老朋友?我可沒見過,也沒有會私下假冒成父親樣子,去找別人兒子的老朋友!”
“再說了,”他話鋒一轉,反倒是有些嘲諷意味地反問道,“你說你是來自未來的,怎麼不去買彩票?你要是明天中了頭獎的,說不定這番話還會有幾分可信度。”
嘶……姬霄聽聞此言,似乎被戳中痛處,倒吸一口涼氣。
“我也想獨中頭獎啊!你以為我不想麼!”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一臉無可奈何地回道,反應之劇烈,讓庫帕都情不自禁愣了愣。
就是這個問題,害的他即便已經穿越回到了過去,還依舊難以忘懷,晚上睡覺有時還會翻來覆去地想,醒了的瞬間,甚至還想過要不要現在開始背彩票的結果,等待下一次回到過去……
“我也想啊……”姬霄有些欲哭無淚,“我要是個天天買彩票的,我現在也就發財了……誰知道能有穿梭時空這種事啊!要是知道,我肯定前十多二十年都不上課,光背今年往後十年的所有彩票號碼了!”
“嘖,”庫帕砸了咂舌,即便姬霄說得聲淚俱下,好像是在對熟人哭訴自己工作生活當中的種種無奈一般,但他就連半個字,都沒有相信過,“別繼續編這個不切實際的慌話了,這種話,只有拿去騙三歲小孩兒,才會相信。”
“你不相信?”姬霄挑了挑眉問道。
“我怎麼可能相信!”庫帕沉聲反問道,似乎已經有些怒了。
對方把自己當作傻子看這種事情,是很難忍受的。
“那好,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姬霄一本正經地問道。
還沒等庫帕回答,他就舉起了手,制止了他:
“沒辦法……那我就簡短地總結一遍吧,具體的細節,還得等以後再說。”
只有三兩個細節,再加上時空穿梭這種事情實在令人難以置信,聽起來還是有些假了。可如果,擺在你面前的,是千千百百個互不矛盾,組合起來又合情合理的細節呢?
姬霄就這麼做了。
“事實上,”他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你算不算是個老友,不過在我看來,應該算的。”
“這件事要從這個月……上個月?”姬霄思考了一下了恰當的用詞之後,先指了指庫帕,又指了指自己,“客觀來講,你的這個月;主觀來講,我的上個月。”
“……在另一時空的十月份,我從某所實驗設施逃出——我是那裡唯一一個成功逃出的傢伙。而為了抓捕我這條漏網之魚,玄盟的某個神秘機構,成立了臨時抓捕小隊,你是那裡面的隊長,說一不二的總指揮。”
“……也正是因為這場抓捕,我們才會從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成為十幾天的‘老朋友’。”姬霄擺出一副飽經滄桑的表情,感慨道。
“十多天就算是老朋友了?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聽到姬霄的話之後,庫帕冷笑著嘲諷一句,只是,不知不覺當中,他的槍口已經有些降低了。
“那場實驗,由於這個時空的我未曾逃脫,所以你現在應該絲毫不知道相關的詳情——在你們的機構當中,應該也是絕密事件,只有與事件直接相關的工作人員,才能僥倖得知。”
“……我是玄盟某個神秘實驗計劃的小白鼠,從實驗室當中逃出來後,曾短暫被招安……直至——我發現了自家弟弟的屍體。”姬霄抬起頭來看向天花板,面無表情,似乎在說著些不屬於自己的故事。
他的餘光瞥見庫帕的喉頭微微聳動一下,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對方就先打斷了他的話,搶先問道:“和……我們有關?和玄盟有關?”
庫帕的嘴裡依舊沒有提起自己為之工作的機構的全名,姬霄甚至開始有些懷疑了,自己這輩子到底能不能知曉這個秘密。
他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而是雙眼目光直直看向庫帕,緩緩問道:“我既然家破人亡,就要血債血償,可惜沒有如願。”
聽到這句話,庫帕骨子裡的某份情緒又被點燃了,他微微握緊手中槍械,緩之又緩地將低下的槍口再次抬起,對準了姬霄:“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是個想要報復社會的危險人物了?”
“喂喂喂,放鬆點吧,”姬霄打趣般擺了擺手,“上次我就沒能成功報復到任何人,這個時空裡,我還有著家庭呢——怎麼會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你應當知道,”庫帕冷漠地提醒道,“想要擄走一個父親的孩子,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姬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以很慢地語速,平靜地說出了一些事:
“你叫庫帕,或者說,你姓庫帕,真名則從來沒有提起過——也不大重要。”說著,姬霄將左手的大拇指按向掌心。
“你的妻子叫茉莉·庫帕,隨丈夫的姓,似乎是個文員。一週只上三天班,具體是哪三天,不知道。”話音剛落的瞬間,他的食指彎曲,一併向著掌心按去。
“你的兒子叫詹姆斯·庫帕,在市二中上學,寄宿在學校,週末在家。”話語剛脫口而出,中指也不堪落後,與食指並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