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的同事,對於被人呼來喚去一事,倒是沒有什麼怨言:似乎只要能讓那個五音不全的傢伙閉上嘴巴,要他做什麼都行。
密碼鎖就在面前不遠處開啟,以往來到這地窖的那幾個犯人,或多或少都有嘗試過偷看密碼,想方設法逃出牢籠,逃出地窖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在精神病院地下,隱秘的一層,即便頂開了壓住秘門的水桶,順著樓梯走上一層,出口也依舊在一個小小的,上了鎖的房間裡。
這個地窖的出口,是一間專門關押有嚴重自殘傾向病人的海綿房。
不知道這一真相的犯人,往往會嘗試偷窺密碼,可面前的年輕男子,依舊無動於衷。
真是令人不爽……這種似乎超乎眾人,高高在上的淡然眼神,這種不慌不忙的平靜感,都很讓人不爽,那個安保隊員在心底總結道。
長出一口氣之後,他向旁邊的同僚們發問道:“呼……話說回來,今天要怎麼折磨這小子?”
話音剛落,鐵柵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影子“嗖”地一下,竄了過來,重重一拳,揍在了那個拿著棍棒,囂張跋扈地站在牢籠門前的安保隊員的臉上!
還沒等那人搶下警棍,幾個安保隊員趕緊上前攔下了他,你一拳我一腳,總算是押住了那人的雙手,將他制服。
見自己這一拳居然沒給那個安保揍暈,男子也是憤憤地唾了一下,似乎在心底抱怨時運不濟。
那個被胖揍一拳的安保隊員愣住了,一直懵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粗重地喘息著,捂住鼻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雙手被壓在背後的年輕男子,視野裡盡是一片水霧瀰漫——差點被揍出淚來了。
“嘶……”
好一陣,他才鬆開了捂住鼻子的手,握成拳虛抓一下。
五指之間,黏糊糊的。
全是粘稠的鮮血。
“好,好,很好!”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連說了不知道幾個好字,最後乾脆把手背往鼻子上一擦,吸溜一下,擦去了鼻頭上的鮮血。
“喂……”他旁邊,有個同事微微舉起手來,勸慰道,“你的……鼻血流出來了——不要緊嗎?先去醫務室緊急處理一下吧,等會回來了,讓你揍個爽再走人。”
那個被揍一拳的安保隊員也不說話,只是翻來覆去地看自己手心手背上沾染到的鼻血,地窖裡的氛圍,一瞬之間,有些瘮人。
“我鼻子沒斷吧?”沉默半晌,他突然問道。
幾個人搖搖頭。
“那麼……我的鼻子,沒歪吧?”
幾個人又搖搖頭。
“那就對了,我很好,用不著去醫務室。”他冷冷說道。
其他人眼見此景,想起自己來這裡路上的冷嘲熱諷,也是通通訕笑幾聲,示意今天由那個傷員做主——畢竟,怒火攻心的人,可是沒辦法和他講道理的,要是他一把火上頭不但揍病人還揍自己,那不是得吃個悶虧?
想到這裡,一個安保隊員領頭,很是客氣地推崇道:“依我看,今天怎麼折磨這小子,就由你做主吧……就算是隊長來了,他也說不得什麼。”
那個被揍的人,呼吸已經逐漸趨於平靜,可一眾安保人員心裡清楚,這種疼痛,這種出血量,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壓制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