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安保人員現在所用的所有手段,都是那醫生玩剩下的,能夠讓他們旁觀的最淺顯的低階手段。
那醫生似乎已經習慣了眾人的迎接,面無表情,可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年輕男子的面孔之後,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我不常說這種反智的話……我不喜歡這人的面相——莫名其妙讓人厭煩,”醫生微微搖了搖頭之後,這才正經問道,“所以,這人需要被‘處理’麼?”
“不,”一個安保人員連忙答道,“驚動了莊醫生……這人不需要被‘處理’。只是一個最近很遭恨的殺人犯,似乎真有什麼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送到了我們這裡來……”
“真有病的患者,能送到這裡來麼……”那醫生喃喃道,看著地面上那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冷冷吩咐道,“被你們毒打了這麼久,估計出汗也不少,補充一下鹽分,喝點水清醒一下,然後關起來吧。”
說完,那莊醫生沒有多做停留,揚長而去。
他離開的瞬間,眾人竟是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
聽到走廊盡頭的秘門咔嚓一下關閉的聲音,眾人竟是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
“平時在地面上那醫生還算正常,裝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到了這地窖裡面,就好似成了個能止小兒啼哭的冷血屠夫,真是可怕……也不知道他在來這裡之前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一個安保人員看醫生走遠,心有餘悸地自言自語道。
“別說這麼多了,”隊長擺了擺手,制止道,“把那醫生交代的事辦完,這病人半死不活的也差不多了,丟回去鎖著,隔一段時間看看死了沒……還有,定時喂藥。”
說完這一大串囑咐之後,那隊長也不想在這陰森森的地方多留,腳下加快幾步,向著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一時間,昏黃暗淡的燈光下,只剩下了幾個安保隊員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沉默良久,其中一人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氛圍:“沒辦法……髒活累活兒總是要哥幾個去處理的,來個人和我去打兩桶水,你們幾個去找點鹽來吧,剩下有空的開個籠子,準備把這人丟進去。”
很顯然,補充鹽分,並不完全是字面意義上的補充鹽分。
兩桶水被放在了姬霄不遠處的地面上,一包食用鹽也很快就被倒進了其中一桶水裡面,一個安保隊員手捧著毛巾,另一人則是抄起了剛才放在旁邊的那條繩子,輕車熟路地將地上那昏迷不醒的人的手腳都給捆了起來。
手腳被捆綁至動彈不得,然後,一桶鹽水劈頭蓋臉地澆了上去。
鹽水見了傷口就鑽,簡直就像隨著油水燒開的火舌一般——所至之處,沒有一處傷口不被激起那如同被火焰灼燒般的炙熱痛覺。
於是,姬霄昏昏沉沉的大腦當中,一下子,只剩下了一個“痛”字。
這股劇痛迫使他從半昏不醒中回過神來。
正當他睜開了雙眼,視野中一片模糊,正要張開嘴,或痛撥出聲,或大口喘氣時,一樣東西蓋了上來,蓋過了他視野當中的全部。
眼前一片白色……毛這是巾?姬霄遲疑了一瞬,想要伸手去撥開臉上的東西,卻愕然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竟都被捆起來了!
正當他要扭頭甩開這條毛巾時,兩隻手猝不及防地從側面伸來,一左一右,抓住了毛巾的兩端,將毛巾死死定在姬霄的臉上。
下一刻,漫無邊際的水,從那毛巾中湧了出來。
水流直衝而下的刺痛,讓他直接閉上了眼睛,而那股水流更是無孔不入,在重力的作用下向著口腔、鼻腔的更深處襲去,讓他的鼻子裡面就像是切洋蔥時被嗆到了一般,火辣辣的。
不行……這麼下去,會死!
想到這裡,他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可四肢被束縛,臉上那毛巾吸了水,本就有著一定分量,還有兩隻手定住自己的腦袋,不讓那毛巾被掙開,空氣也難以透過那浸溼了的毛巾……
逐漸的,一股窒息所帶來的無力感,逐漸湧上姬霄的心頭。
我要死了麼……
死在這種地方……
迷離之中,他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自己服藥之後,那如同噩夢般的過往,全部都成為了虛幻:家人全都還活著,而自己雖然是戴罪之身,但總算也苟活於世。
既然如此,還有更美好的東西在外面等著,那就不能死在這陰冷的地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