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就輪到他自亂陣腳了——只有在混亂中,才能獲得更多機會,姬霄暗暗想道。
“你有什麼證據?”聽聞此言,雖然有那麼一瞬間,莊風被唬住了,可他畢竟多疑,很快冷靜下來,理智地反問道。
“我敢這麼說,難道會沒有實際證據?”姬霄又把問題拋了回去,無時無刻不再損耗著莊風多餘的腦細胞,逼迫他用全部精力思考此事,“倒是你,確定想要所有人都聽一遍這個故事麼?”
“你想在哪裡說?按理來說,這精神病院裡就沒有徹底信得過的地方。”莊風問道,平淡地語氣,已經掩蓋不住話語當中的期待。
破綻百出,姬霄笑了笑。
“去外面,外面就沒有耳朵了。”說著,姬霄用大拇指指了指旁邊的方向。
他的意思,自然不是要去這隔壁的牢房,而是要出去,再次行走在不受拘束的大地上。
“而且,不僅如此,你會重新恢復我的所有地位,甚至比之前的地位待遇還要優越。”他自信滿滿地預言道。
莊風剛要反駁,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被情緒把弄了心智,於是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離開了。
半晌,經過和安保部門的溝通,又有兩個安保隊員隨著他一起回來,開啟了單間牢房的鐵柵欄。
哐當哐當一陣巨響之後,姬霄在那聲響中走出牢房,深吸了一口氣。
“新鮮的空氣啊……”他故作姿態感嘆道。
“別在那磨蹭了。”莊風催促道。
之後,同樣也是這兩個持有鑰匙的安保隊員,開啟大門的鎖之後,一左一右,吃力地拉開了兩層大門。
走著因為下雨積了不少水的泥濘小路,踏過泥巴和路途中的坑坑窪窪,姬霄一路領頭,走在前面,一路走到了盤山公路上面。
“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莊風望著天邊的火燒雲問道,絲毫掩蓋不住那份急切的意思。
“你只要仔細想想就明白了:為什麼,我會有著如此曖昧的身份——既算是半個‘貴賓’,卻又隨時可以被你們關進單間牢房裡。”
“答案很簡單,我知道一些關於靈魂技術的事,卻不是一個科研人員——我存活與否無關緊要,要不是我之前犯的事,估計默默無聞地度過後半生,都不是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姬霄的眼神忽地變得兇戾起來。
“我曾經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個根本引不起注意,再普通不過的凡人。”說著,他舉起手來,在空中虛抓著,似乎想要把握住什麼不可捉摸的東西。
“有一天,我這個以遊戲代練,專門販賣虛擬裝備的打手,對那殺千刀的,熱度最高的新遊戲產生了興趣。”說完這句話,那隻懸在空中的手中,已經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新遊戲,提供了新的遊戲裝置:天逸公司所發行的新式虛擬現實連結器,玄盟在那其中動了手腳,於是我就在不知情地情況下,參加了靈魂技術的最後一道工序——活體實驗。”
“實驗過後,我因為機緣巧合,從那實驗室裡面逃了出來,玄盟殺上門來,先是給了我一份封口費,覺得我控制不住之後,又安排我住進了一道二十四小時被監視的安全屋裡面,”說著,姬霄用食指中指點了點自己的後腦勺,帶著些許詭異的笑意說道,“可惜,我的反骨太過突出,他們實在是看管我不住。”
“無奈之下,沒到要滅口的地步,最後就把我送進了這所私人大牢,要讓我活活耗死在裡面。”
“很合理的故事,對於我們精神病院的定位也很是準確……”莊風評價道,從表情上看不出是不是譏諷。
“但是,”他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似乎是並不相信這套說辭,“你要知道,這個故事的主角,無論換是你我,還是那沒長腦子的孫大樹,都能說的通——這是一個模板。”
“現在我有足夠理由懷疑,你已經找到了真正知道內情的人,然後如同往常一樣,編出了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故事,來矇騙我。”莊風總結道。
聽到這裡,姬霄臉上的嘲諷之意更盛,他絲毫不掩飾笑意,搖了搖頭:“不對,醫生,這個故事,並不能換作其他人。”
“你這種被養在籠子裡,毛髮光鮮亮麗的金絲雀,怎麼會懂在懸崖邊翱翔的鷹隼的滋味?”
說著,他用右手拎起了莊風白大褂的領子。
“我已經家破人亡——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
“你要是敢小瞧了這一點,我會讓你看到,我眼中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