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一臉輕鬆,表情幾乎和先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表情簡直像是風乾了的混凝土一般,凝固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化。
看到這個有些僵硬的表情,安保心中暗喜,更是篤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順著這個方向走下去:沖涼房旁邊是廁所,廁所旁邊……就是單間!
那犯人所在的單間!
雖然他不知道姬霄是出於什麼原因暫時攔住了他們,不讓他們去找那犯人的麻煩,但那犯人的牢房裡面,必然有著什麼古怪!
已經踏進沖涼房的那個安保已然捲起了褲腳,滿是不解地看著愣在原地的同伴,正要說些什麼時,後者招招手,把他叫了出去。
“先不修那水管,跟我來一趟,那牢房裡應該有什麼古怪。”那安保指著不遠處的單間,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說完,他轉過身來,姬霄已經加快腳步,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在那安保看來,此舉頗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恰恰從側面印證了,他的想法是對的。
“呵,”安保冷笑一聲,“在這醫院裡面,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正是因為如此,兩人根本不急著去尋找那消失無蹤的姬霄——只要把這個謎團揭開,那犯人亦或者是姬霄本人觸犯了精神病院的條例的話,自然有大把機會向他發難。
即便他這個小安保不去找姬霄的麻煩,那隊長可斷然不會放過這個公報私仇的機會。
“……沒什麼古怪啊,那傢伙都沒醒。”在他思考時,同伴已經先行一步,檢視完犯人牢房後,大聲說道。
“怎麼可能?”那安保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三步作兩步,快速走到同伴身邊,向著鐵柵欄的另一半望去。
別說有什麼古怪了,那犯人被打得像豬頭一樣,鼻青臉腫滿臉鮮血,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還沒能恢復意識呢。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聚精會神地掃視了好一陣,才宣告放棄。
如果那柵欄門開啟,我們兩人肯定能聽到聲響;如果那電梯方向來人,我們肯定能聽到電梯到達的聲音;如果有人從走廊上走過來,自然會被我們看見……
想到這裡,他對同伴說道:“先不管他,就算是裝睡,藏在身上或是什麼視野死角,只要等會再徹底搜一次身,他什麼都別想藏住。”
那自信滿滿的安保不知道的是,他絕不可能搜出那張字條:
因為早在幾分鐘前,那紙團就已經被人讀過一遍,並且吃進了肚子裡。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那個躺在地上的身影喃喃道。
……
另一邊,消失在兩個安保視野之外的姬霄,並非是使用了什麼上天入地的法術,只是趁兩人不注意,直接躲回自己單間裡罷了。
回到單間,他依舊正襟危坐——這已經成為他在自己單間遮蔽監控前必定會做的一件事了。
監控已經遮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接下來,就看那劫持犯的了,只有對方配合,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達成自己的目的。
正如姬霄不知道那犯人已經讀過了紙團,並且徹底銷燬了證據;那兩個安保,自然不會意識到他們眼皮底下正在發生的事情,只是如同三歲小孩一樣在沖涼房門口推脫著,想要去幹那最為輕鬆的活計。
“你去修水管,我來處理外面的積水。”
“當然是你去修水管,今天可是輪到你給他們洗,那水龍頭肯定就是你負責的。”
如同稚童一般你來我往用廢話爭辯半天后,一個安保終於受不了這種浪費生命的行為了,舉手投降:“你要是去修水管,我就請你一頓酒好吧,不能再多了。”
“當真?”另一人還沒問完,已經卷起袖子踩進了沖涼房的積水裡,絲毫不給他反悔的時間和機會。
“龜兒子……”外面的安保拿起拖把,一邊無奈搖頭,一邊笑著輕聲罵道。
走進去還沒五秒,裡面的安保便轉過身來,向著外面喊道:“喂,吧那防水膠帶扔進來啊!”
“你自己出來拿,要是沒接住掉水裡了,不得被罵死……”安保話還沒說完,便已經鬆開了手中的拖把,聚精會神地捕捉著一道雜音的來源。
砰,砰,砰,砰……
砰,砰,砰……
“他抹布的!”他一扔拖把,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串,一邊向著單間那邊跑去,“不好!”
“那個偷鑰匙的在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