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接受了這個建議的小護士走出了廚房,向著負一層走去。
在樓梯上,她無意間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從她的目的地走出。
走到一樓時,單間內走出一人,伏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享受著日光浴,不一陣,又回到了房間裡面。
顯然,姬霄並沒有注意到這位不遠處的不速之客——畢竟此時此刻的他,還趴在地上取他的手環呢。
小小一間牢房,還能藏到哪裡去?剛才即便是那小隊長不搜書架,他也準備要出手了——只要多待一時半會兒,遲早能找到他這“掛”在床底下的手環。
丟失的一根筷子不是因為別的,正是橫在了床板上,作為一個掛鉤,而手環半身,則是先串在筷子上,爾後像架橋一般,掛在了床板的縫隙間。
這是最拙劣不過的把戲,只要有人掀開床墊,或是用蠻力將床鋪舉起立在牆邊,藉此機會檢查床底,就會立刻被識破。
也許是運氣使然,姬霄險之又險地度過了這次突擊搜查,但好運並沒有一直眷顧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護士已是掂著步子走來,等到走到門外,才放出一兩聲腳步,算是給房裡的貴賓“敲門”了。
畢竟,她可不知道這跪伏在地的“貴賓”,是在撿東西,還是在玩什麼把戲。
咔噠,咔噠。
聽到這聲腳步,姬霄的心底咯噔一聲,差點沒給嚇出心臟病來。
他不敢回頭,不敢動手,但是一想到這手環的藏身之處就要露陷,狠狠心咬咬牙,一擰一轉,筷子被手環帶動扭了個九十度,從縫隙中掉落出來,被他穩穩接住。
“姬先生?”後面的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畢竟這筷子丟了在病院裡也算是件大事,出聲問道。
只見姬霄不慌不忙地站直身來,轉身時,右手裡拿著一根金屬筷子。
“這筷子……”見到這失而復得的筷子,那護士的欣喜溢於言表,就要開口要回那筷子。
“筷子是早上掉到了床底下,沒注意到。”姬霄打斷了她的話,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與其說是解釋,更不如說是一種強調,一種威脅。
“既然已經找到了,能請您交給我嗎?”小護士嚥了一下,顫顫巍巍地問道。
剛剛下樓的時候,她可是和那壯的像座小山,卻被打得像條死狗的小隊長擦肩而過——不過小隊長估計不會記得這次相遇就是了,畢竟他還沒有醒過來。
能夠將那種重量級的安保人員打昏,還有著貴賓的身份……小護士只能在心底祈求面前這人會大發好心,把筷子給她交差——事情鬧大了,歸根結底還是她的責任。
出乎意料的是,一根筷子伸了出來。
正當那護士要伸手抓過筷子時,那筷子又輕巧地縮了回去。
“先別急著拿。”姬霄說道。
“我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小護士心底都快要哭出來了,好似她現在面對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精神病人,而是一頭人形巨獸一般。
“做個交易吧:告訴我剛才他們在找什麼東西,我就把筷子給你拿回去交差——不然的話,我拿去後院的監控死角丟了,就會讓這廚房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少去一根筷子……”沒等他威脅的話語說完,那小護士便抹了一把汗,若無其事地將他要的情報說了出來。
“呼……我還以為要幹什麼呢,”她接過筷子,“他們在找鑰匙。”
“鑰匙?”姬霄有些不解。
“倒黴咯,有人把正門的鑰匙弄丟了,這可比弄丟一根筷子嚴重多了,”小護士一邊說著,一邊把筷子護住,彷彿得到了什麼世間罕有的珍寶一般,不動聲色地退出了房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見姬霄沒有繼續刁難她的意思,小護士撒腿就跑,將輕飄飄的一聲感謝遠遠地拋在了走廊上。
剛才那小護士接過筷子時,姬霄的心幾乎都要提到嗓子眼兒那了,只要她注意到自己左手藏在袖子裡的手環,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別說越獄了,只要被當作重點監控物件,以後可能連自由進出牢房這種天大的好處都要失去了。
幸虧那小護士一心只想取回失物,視線幾乎自始至終都聚焦在姬霄的右手上,就連後者暗中將左手背到了身後一事,都未曾發覺。
現在只需要找個隱秘的地方將這手環藏起,便相當於多了一道殺手鐧。
“只可惜那通往負二層的門鎖是用鑰匙的,不然倒是可以下去看看。”
現在丟了鑰匙,大機率會進入封鎖狀態,還是小心為妙,想到這裡,他默不作聲,擴大了監控遮蔽的覆蓋範圍,走出了房間,趁沒人注意時,向著那間高壓水槍沖涼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