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龔和看到這一幕,只想歇斯底里地這麼大叫上一句。
但他畢竟是有著職業素養的主持人,而不是一個站在路邊拿著半滿酒瓶看別人解說的酒鬼,此時清了清嗓子,準備先起個頭,分析一下這其中的“心理博弈”。
“我知道,觀眾朋友們現在肯定都很驚訝,可能都會以為天神在剛才的直路上掏出手機來,將全副身家拿來買黑色閃電獨贏了,”龔和調侃道,“但是我認為,這其中,其實是有著一番選手之間的心理博弈的,就讓我和艾琳主持來分析一下。”
艾琳似乎還沒有編好一套合理的說法,做了個手勢,示意龔和這位主持界中的老手先開個頭,自己好來一手“狗尾續貂”,將這次事件圓過去。
兩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圓過去了,觀眾們就會開始回味這場表面上一無是處,“實際上”充滿著勾心鬥角的超車之旅;如果沒有圓過去,他們就會想為什麼:“為什麼天神……天神?天神怎麼到前排的?”
這不,之前的“陳年舊事”又被扯出來了。
為了不讓抓拍不利的主攝影師下崗,亦或者說,不讓自己這個第一時間連天神的超車手法都分析不出來的解說員下崗,在確確切切地拍到天神下一次動用自己的殺手鐧之前,這件事絕對不能再被提起來。
為此,龔和深吸一口氣,拿一把無形的大勺子,在腦海裡面撈了一番,尋找著合適的話語:“……是這樣的,我想……”
觀眾們皺起了眉頭。
“我想,這是一道,借刀殺人的妙計……”越說到後面,龔和的音調就愈發的高了,似乎自己也被自己的說法洗腦了,雀躍起來,“沒錯,這就是三十六計之,借刀殺人!”
“龔老師的看法真是非常獨特,此話怎講?”艾琳也沒太搞懂他編答案的方向,只能當起了臨時的捧哏。
“是這樣的,我們先講這其中的目的吧:最終目的,就是把黑色閃電送到二號選手旁邊。”龔和開始完善自己的“理論”。
“對,是這樣……哎?”艾琳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搞半天,這跟前面的說法,好像沒什麼兩樣啊?
作為編造說法的人,龔和對這一點是再清楚不過了:但也只有先用這個觀眾們都廣泛接受的觀點作為新解釋的“地基”,再編造個什麼內幕,將整件事反轉過來,觀眾們才會信得更加透徹。
等觀眾們回過味兒來發現不對?主持人已經下班回家了。
“是的,這其中的目的,就是為了造成,俗話所說的‘狗咬狗’……不是,是‘以毒攻毒’的局面,”龔和解釋道,“不僅如此,要是我有著十足的獲勝把握的話,大可再放幾個人上前混戰,放的多了,第一梯隊就變成了第二,第二就變成了第三——到那時候,後面的人想不出手也不行了。”
“所以……這一道假動作,還是為了逼出剩下十九位選手的改裝武器?”艾琳有些不敢置信——這個答案,也太扯了點。
以她看來,還不如直接說是“天神的駕駛員失誤了”這種無法求證的猜想,信的人可能還更多些。
“其實,換個角度就很容易理解了:人從一帆風順的境地掉落到一個有競爭,自己也不夠出色的情況下,會大大增加心理壓力——這些,都是畫面上不大容易,也基本讀不出來的東西。”龔和解釋道。
“您是說,將這麼一輛黑色老爺車放到最前面,會徹底擊潰所有選手的心理防線?”艾琳已經有點被繞進去了,甚至不自主地用上了敬語來稱呼面前的男人。
“沒那麼嚴重,只能說,經過紅色子彈的灑油,鐵犀牛的撞擊,大腳獸的震撼波,臭鼬的煙霧,硬漢的輪胎刺,粉色四人眾的鉤爪……所有一切,都有著一個水滴石穿的積累過程,而黑色閃電這名勁敵一舉領先,充其量只能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說到這裡,龔和已經極其自信。
因為,在滿嘴跑火車的過程中,他連後面要怎麼解釋硬漢和紅色子彈的防禦失誤都想好了,只要再把這倆扯成天神的功勞……
“啊!看來是真的!”艾琳驚呼道,“三號選手在二次變向漂移的路口,出現了一點失誤!”
其實,只是所有人都對這個路段不大熟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