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他才走上前,將桌子上的望遠鏡抓在手裡,拋向庫帕,又將手槍揣進口袋之後,不緊不慢地走向了部長的方向。
部長緩緩摘下耳罩,眼神裡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看向來者。
還沒等兩人開口,下意識用雙手接過望遠鏡,開始檢視成績的庫帕,倒吸一口涼氣,由於此時槍聲恰巧都停下來,這聲音便足以讓前面的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嚥了一下,緩緩報出了姬霄的成績:
“三槍……”說著,他又咽了一下,“三十環……”
一槍兩槍,可以說是運氣,但事不過三。
最為重要的是,他開槍的地點,並不是在最為標準的位置,而是在射擊區域外十來米……五十米距離的靶子,變成了六十米!
沒有打滿標準的五發子彈,在這個時候,似乎只是變成了一種無聲的威脅——我的子彈,是要留給你們其中的某個人的。
以姬霄那自信的眼神看來,若是讓他打滿五發子彈,五十環,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部長的眼神又變了:似乎是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某個想法,他走上前去,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是隸屬於玄黓聯盟軍方,一個機密部門的部長,真名和身份都屬於機密,這一點,還請小友多多諒解。”
“我是姬霄。”很簡潔的回答,在官方的大人物面前,估計他們也不需要“目標”更多的自我介紹了。
“事到如今,想要讓你完全相信我們軍方,我想,我們得開誠佈公地談上一次……”說著,部長的聲音被不遠處的步槍聲蓋了下去,他投了一個眼神,庫帕連忙跑開,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
在槍聲中,部長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姬霄跟上,在他的引領之下,兩人進入了靶場附近的一道建築物,在一個隔音室內,庫帕早就已經在那裡做好了迎客的準備了。
只是,也許是因為睡眠不足,他一時竟忘記了引路一事,只是口頭去吩咐服務生準備茶點,自己便已經慵懶地坐下來了,差點就要睡著時,聽到開門的吱呀聲,當即一蹦三尺高,站了起來。
老人看到那沙發記憶海綿的變形,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些什麼。
“這是軍方的靶場,房間也是需要有足夠許可權等級才能進入的密碼房間,相信足以作為一個安全的談話地點。”部長說道。
姬霄點了點頭,表示並無異議。
還沒等部長再開始說話,房間內的指示燈亮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環上的資訊,給出了許可:“進來吧。”
門外儼然是兩個穿著黑色禮服的服務生,一人端著茶水,一人端著糕點,進入房間後,她們有條不紊而又迅捷地擺放好了餐點,隨後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門外。
部長先是給姬霄斟了大半杯茶,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請。”
沒等他開口,姬霄便已經抿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放到了桌上,他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這份“特供早餐”。
“……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是有著什麼誤會……”沒等部長說完,姬霄打斷了他。
“抓捕無親無故的人們做人體實驗,難道也只是一個誤會嗎?殺死追尋真相的家屬,這也是一個誤會嗎?”姬霄詰問道。
“前者,當然是不正當,而又違法的行為——雖然這麼做有些先斬後奏的意思了,但我們會為所有被捲進事件中的無關人士,做出讓他們滿意的賠償……至於後面這件事,我是聞所未聞。”說完,他投出一個疑問的眼神,看向庫帕。
坐在那裡的人,畢竟是部長,而不是哪個不識好歹的下屬乃至同事:庫帕既不能破口大罵,也不能聳聳肩表示“我不知道”,只能硬著頭皮在空中投出了一份資訊。
“於萬里:玄黓聯盟生人……”一大串資訊的最下方,是“行蹤不明”四個大字。
“顯然,你們兄弟倆都對我們有些誤會……不過,這也是在所難免的,”部長補充道,“我要強調的是,這依舊是一個法制聯邦……”
“但法律,顯然對你們並不起作用。”姬霄嘲諷道。
部長勾了勾手指,示意庫帕做“某件事”。
“根據新修正案規定,這次的事件,會被判定為不合規定的強制服役,將對相關人員進行相應的處罰;一切最終判決,不會以任何形式留存,被害者也不得傳播判決結果,否則將被視為叛盟罪……”庫帕投影出來一段文字,緩緩開口讀道。
“如果你們堅持上訴的話,這個部門將會被取締,我會被撤任,所有事件相關的人員都要上軍事法庭,最後被送進某座孤島,和那些政治戰犯一起服刑——所有被害者都可以監督這一切,甚至可以隨時前往監獄檢視,”說著,部長話鋒一轉,“但是,這並不會對你們的損失有任何的幫助。”
“如果?”姬霄問道。
“如果我們能夠談妥這件事的話,之前發生的所有事,都可以用合適的賠償來解決:你躲藏起來的兄弟,我們會負責找回來;破壞的建築物會被修復;機械部隊暴動的事件也會讓某個樂於多拿一筆獎金的即將退休的老廠長背鍋;而實驗事件,也會成為一份只記載在少數一部分人腦海裡的機密檔案……”說到這裡,部長豎起了一根手指。
“所有的這些,都只是為了一個目標:讓這所有一切塵封暗室裡,成為一個至高機密……畢竟,靈魂技術,是玄黓聯盟未來幾十年稱霸世界的秘密武器!”
這道資訊,就像一道重磅炸彈,投進了庫帕的茶杯裡,灑了一桌子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