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現在你的意識已經進入了虛擬世界,還怎麼能在現實世界救我們?”姬霄眼睛轉了轉,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反問道。
“其實,”斗篷男指了指自己,“專案小組的成員,都可以將意識迴歸到肉體之中。”
很現實的一個回答。
人和人之間,本就有些差距。
“那你……能夠將我們的意識也重新搞回肉體之中?”姬霄順著他的話問道。
“不行,”斗篷男當場就潑了姬霄一頭冷水,“你們的軀體都會被劫走,統一保管在實驗室裡面,絕不是我一個人能帶走的。”
“那你……這……”姬霄有些無語了,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我……”斗篷男想了想,決定還是理清思緒,從頭說起,“這個世界,有著一定的劇情選項,會影響到後續的世界運轉……”
“有一些劇情,是近乎必死的絕境——對於可以無數次重來的玩家當然沒有什麼,但對於實驗體來說,就是他們的命喪之日。”
“我想帶著他們逃竄,那些實驗體們,”斗篷男的眼睛炯炯有神,看向姬霄,“我想帶著他們避過所有的危難,等到所有劇情變化都結束了,再另作打算。”
“等這一切,等這些劇情都完成了,遊戲迎來結局,變成一個普通的打殭屍遊戲,你又能怎麼辦呢?”姬霄步步緊逼,詰問道。
“我會想辦法結束這一切,哪怕代價是毀掉這個虛擬世界。”對方堅定地回答道。
姬霄沒有作出太大的反應,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看著斗篷男,將槍收起,緩緩地坐了下來,似乎在等他進一步描述這個計劃。
斗篷男說了很多,很快,他就自己袒露了一切。
斗篷男,真名叫做杜致勝,是後來加入這個專案小組的一個普通成員;據他所說,除了核心的幾個成員,其他人大部分連實驗體都沒有見過,做的也都是一些理論相關的分析工作,他也是透過一些契機才獲得了親身測試的機會。
“所有見過實驗體的人都會像我這麼做的,”他如此說道,“他們都被裝在一個……膠囊狀的容器裡面。”杜致勝想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像太空飛船逃生艙那樣?”姬霄問道。
“像太空飛船逃生艙那樣。”杜致勝肯定道。
躺在一個如同飛船逃生艙的艙體中,罐子裡裝滿了熒光綠色的液體,一根根輸液管接到人身上……這件事聽起來,越來越魔幻了,姬霄想道。
越是魔幻的東西成真,便愈加可怕。
於是,“有幸”參觀這種毫無人道的設施的杜致勝,便決心要成為實驗體們的救世主。
“但是,為什麼是我們?”姬霄丟擲了那個他一直想問卻開不了口的問題。
開不了口,是因為他已經大概猜到了答案。
“被選上的人,都是些無親無故,沒什麼權力,沒什麼錢……總而言之,他們是一群消失了也沒人在意的人們。”杜致勝掙扎了很久,給出了答案。
姬霄面色鐵青,可能是有些營養不足的緣故吧。
“對不起,我的口才很差,實在找不到更好聽的說法了……”看姬霄似乎受到了一點打擊,杜致勝也是小心翼翼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沒事的,”姬霄搖了搖頭,“你說的對。”
他說的對,也不對。
十數年前,姬霄一家,亦算是富裕之家:義父收養了醫院中的一個棄嬰,也就是姬霄本人——若不是經濟上能夠算是遊刃有餘的家庭,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只是,好人不長命:義母出了意外,義父也先是染上了心病,心力交瘁之下,身心俱疲,身體也撐不住了,得了癌症。
以現代的科技來講,能治;只是這病,就像是一道該死的火焰,燒在人身上,讓你痛苦萬分,又燒在你的錢包裡……散盡家財的兩兄弟,為了給父親治病,日子自然過得不大富裕。
現在的他,的確就是一個沒有直系親屬的窮人,是住在貧民窟裡的賤民。
但是他還有親人!他還有父親,還有兄弟!
“沒錯,還有人在等著我……”姬霄喃喃自語道。
我絕不能死在這裡,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