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感到渾身由於恐懼,襲來一陣無助的酥麻之感,怎麼都發不上力來;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忘了憤怒,忘了逃跑,忘了指責……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沒事吧,小陳!”高志有些心虛,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對周遭人用更為親近的稱呼,更為親切的語氣。
他三步作兩步跑了上去,半跪在陳文身旁,翻找著揹包中的藥劑。
“我……沒事。”陳文總算是回過神來,雙腿一顫,好似要說些什麼,只是將那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語句,又被他嚥了回去,在高志的幫助下重新站了起來。
他的四肢看起來並無大礙,只是咽喉的部分纏上了繃帶,聲音也染上了一絲沙啞。
遊戲中的疼痛比現實要低了無數倍,當然不會影響到大腦對發聲部位的控制;虛擬的咽喉受損,亦不會影響到真人身上實打實的器官,可陳文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那麼的沙啞、無力。
直到這最後一隻矮子的死亡,才正式宣告著這波屍潮的結束。
……
“屍潮的確挺可怕的,不過其實只是視覺效果看起來很誇張罷了,熟練之後,屍潮也算是一種賺遊戲幣的好方法,”姬霄一邊擊殺著喪屍,一邊回頭說道,他手中的戰斧每每揮出,都能收穫一道擊殺,“就連最低階的手槍的彈匣,也要兩銀幣一個,也就是說熱武器殺殭屍一定會虧錢,除非是系統發放的特殊任務,寫明要熱武器擊殺喪屍多少多少,那些特殊任務的獎勵倒是多的很。”
雖然他的話語有些雜亂無章,但是言傳身教顯然勝於言語;姬霄,正在用每一個動作教導著後面兩人,與喪屍近戰的技巧。
謝天謝地,幸好這何惠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活寶,氣氛總算緩和點了,想到這裡,姬霄不禁抹了一把汗。
明明深陷屍潮的包圍當中,三人卻依舊閒庭信步,視喪屍如無物;即便偶爾有喪屍衝向謝靈萱二女,也會被姬霄恰到時機的一斧劈開。
不僅如此,他顯然還留有餘力:不時還能製造出單挑的情形,分心教授一些貼身近戰的技巧。
和高志兩人陷入窘境相比,這實力差距,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
如同在喪屍所組成的海浪中弄潮一般,瀟灑至極。
他的腳步雖沒有什麼美感,亦是看不出什麼成型的套路,但那些雜亂無序的碎步,卻是總能巧之又巧地將他送到最理想的攻擊防禦地點;當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若是身前身後四面八方都是喪屍,喪屍身後又緊貼著牆壁的人擠人的巷戰中,姬霄就只能被亂拳打死;不過,一旦到了寬廣些的地區,他便是虎歸山魚入水,充分展現著他為數不多的特長。
“不過,無意冒犯……”姬霄正要繼續說下去,何惠出聲打斷了他:
“哈!一說這幾個字,那你後面要說的,肯定是最冒犯的話了。”此言一出,就連平日最為正經的謝靈萱,都不禁笑吟吟地點了點頭。
“被你說倒了,”姬霄聳了聳肩,“不過,我還是要說,讓女孩兒打近戰的確不太對勁,不是歧視,就是那種單純的……”
“大男子主義?”何惠接道。
“視覺效果!文化基因上來講,這就感覺很怪,不是嗎?”姬霄說道,“你們想想看,一個女孩拿著大斧頭砍人,那算怎麼回事!自然沒有拿著加特林機槍掃射來得賞心悅目。”他一邊說著,嘴中還一邊發出“噠噠噠噠”的聲音。
“五十步笑百步。”謝靈萱的點評,果然是精準而毒辣。
“我懂了!”何惠故作一驚一乍的姿態,有意要逗姬霄,“就像姬哥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拿把粉紅色的槍一樣,很不和諧!”
此後,又是陣陣笑聲——看來,眾人是完全忘卻在歌劇院的那分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