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靈萱”之人卻是恰巧解答了姬霄的疑惑,可惜此時的他已經走上了二樓,並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
“我怎麼好像聽到……有水滴的聲音?難道安全屋也會漏水嗎?”若是聽到了這句話,姬霄自然會恍然大悟,然後在心底痛斥那個粗心大意的自己。
“嘻嘻嘻,靈萱姐,一定是你聽錯了吧……”何慧古靈精怪地笑著,自己卻是偷偷摸摸地走到了樓梯邊,猛地一探頭,原先在這裡蹲伏的姬霄已經一聲不吭又摸上了二樓,她自然是撲了個空。
“你看,什麼都沒有啊……”何慧話音未落,在其身後走來的謝靈萱,便是捂住了她的嘴,指向那拐角處的地面。
“別出聲,剛才這裡有什麼東西,你看這個地方……”她所指之處,有著一灘尚未凝固的圓形血跡,“跟在我身後,別出聲。”她一邊做著噤聲的手勢,另一隻手卻是取出了一把手槍,指著一片漆黑的二樓。
血跡,正是這個虛擬世界之中極其真實的細節,與喪屍交戰所留下的尚未痊癒的傷口,暴露了姬霄的身形。
姬霄聽到到了樓梯旁的二人的交談內容,更是暗叫一聲不好——此時若是被二人發現,不但他之前所有的計劃都要泡湯,至少偷窺狂這個稱號是跑不掉了。
這種時候,正是越描越黑,跳進黃河裡都洗不清!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當即三步作兩步,就要跨上去往三樓的樓梯,卻是屋漏恰逢連夜雨,一腳踩空來,發出了一道極為清脆的踏地聲;他也顧不上什麼美觀不美觀的了,順勢將身子一伏,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什麼人!什麼人在那裡!”如果姬霄還在原地,他便能看到,面前女子左手臂橫在空中,呈直角彎曲,反執手電筒照明,還順道充當了“槍托”,另一隻手則是拿著手槍架在上面,看上去煞有介事,有那麼一股專業的味兒了。
這次也算是姬霄運氣好,謝靈萱二人是剛好慢了一步,只聽到了聲音,那手電筒的燈光卻是連他的腳都沒照到。
人類的最大恐懼,來源於死亡和未知:不知道黑暗中潛藏著什麼,二女也是緩緩地開啟了所有燈光,將二樓檢查了個遍,才敢向三樓邁步。
走之前,謝靈萱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二樓那扇半開的窗戶一眼,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推測,握緊了手中的槍支。
姬霄哪知道他剛剛忘記順手關上的窗戶,已經讓他第二次露陷,他站在那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舊式逃生出口的平臺上,最多僅能供一人站立的鐵製平臺已然鏽跡斑斑,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看起來隨時都要塌了。
他只能一邊在細微的飄雪中搓著手,一邊祈禱屋內的兩人是初次進入這個安全屋,不知道三樓外還別有一番天地,找不到他這個在樓上偷聽的怪人。
“靈萱姐,所有地方都搜過了,就差這扇門了。”那穿校服的女生輕聲說道,另一人點了點頭,用下巴指了指門,兩人便是心有靈犀地一人踹門一人舉槍,踹開了三樓緊急逃生出口的大門。
“讓我逮到了吧?不許動!”
謝靈萱一待何慧踹開大門,便是用手槍指向了前方。
指向了前方的……空氣。
外面的平臺上空無一人。
她走了出去,看向下方的街道,雪地上,亦不見半個腳印,姬霄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那老舊的平臺依舊是在寒風呼嘯中,吱吱呀呀地響著,卻是獨有一番復古的韻味。
“我想,《淪陷區》應該沒有能讓人類長出翅膀的道具吧,如果這屋子裡有人,真真是插翅難逃,若不是長了翅膀,我真想不到他能跑到哪裡去。”謝靈萱喃喃自語,有些語無倫次。
想到這裡,謝靈萱甚至還看向了對面的樓頂:莫不成,這遊戲還有著類似鉤爪槍的道具?
“嘻嘻,我就說是靈萱姐想太多了,”何慧在背後,用自己冰冷的雙手捂了捂謝靈萱那凍得通紅的臉頰,笑著將她拉了進屋子裡,“《淪陷區》裡當然沒有飛行道具,這附近也沒有飛索和繩子,怎麼可能會有人呢?”
“一定是你太緊張了,剛才那些估計就是遊戲裡一些增添恐怖氣氛的隨機場景互動罷了,”說著,何慧將雙手作爪狀,張牙舞爪地說道,“就像那些老舊的鬼屋一樣,陰風陣陣,嗚嗚嗚嗚嗚嗚……”
這麼一來,謝靈萱也是被她逗樂了,長吁了一口氣,放鬆了些許。
但是,剛才在三樓的姬霄,到底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