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分半鐘後，方知行和細狗終於游上了岸邊。
他倆爬上岸，癱坐在泥灘上，大口喘氣，抬頭望向河中央。
只見那艘大船嚴重傾斜，船尾已經沉到了河面之下，船頭微微翹起。
甲板上有人影晃動。
河裡有人在撲騰掙扎，有人在拼命遊動。
嘭！
突然一聲巨響，甲板爆炸般破開一大窟窿，那頭水怪從甲板下面鑽了出來，血盆大口銜著一個人的上半身，腸子掛在外面，鮮血淋漓。
“好傢伙，這頭水怪是幾級異獸？”
細狗不禁瞪大了狗眼。
方知行哪知道，視線一掃，就見到下游七八米遠的地方，孫恭長抱著大箱子爬上了岸。
他也累得夠嗆，仰躺在泥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噹噹！那個大箱子時不時搖晃幾下，似乎裡面有東西要跑出來。
孫恭長見此，忙不迭爬起身，貼在箱子上，嘴巴動個不停，似乎說了些什麼。
不多時，那個大箱子安靜下來。
孫恭長長鬆口氣，然後他扭頭環顧，忽的，他發現方知行正在觀察著他。
“嗯？”孫恭長雙眼微微瞪開，直勾勾看向方知行這邊，銳利的目光寒氣森森，帶著一股狠戾和警告意味。
“……”
方知行怔了怔，怡然不懼，平靜的移開視線，然後他站起身，重新整理溼透的衣服和行李，擠掉水分。
“走！”
方知行背起行李，順著河岸往下游走去。
很快，一人一狗從孫恭長身邊經過。
雙方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眼神接觸，擦肩而過。
“嗯嗚~”
大箱子裡，隱隱約約傳出嗚咽，聲音很小很模糊，聽得不太清楚，甚至無法完全確定那是不是嗚咽。
方知行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不想也不會多管閒事。
他和孫恭長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理睬，這樣反而最好。
不覺間，一人一狗漸行漸遠。
正走著，方知行回頭望了眼，發現那艘大船已經完全沉了下去，只剩下一根桅杆歪倒在河面上。
不知道有多少人遇害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逃生了。
方知行眼神一片漠然，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兩個月，他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離別，麻木了。
“兄弟，等我一下。”突然，有人在身後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