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程文明的到來,韓昕的聯絡人由張夢程變成了程文明。
不過程文明沒跟張夢程吳新宇那樣住緊挨著快遞物流集散中心的快捷酒店,而是在“陳老闆”的安排下住進了新康邊境管理支隊訓導隊。
這兒相當於濱江市局的警官培訓中心,程文明真有股回家的感覺,連他愛人林新霞都覺得住在這兒很舒服。
而且,“陳老闆”不但安排了宿舍,還把對面房間騰出來給他辦公。
有電話,甚至可以登入內網,想出門直接給樓下值班室打電話,訓導隊會安排車。
程文明對“陳老闆”的安排很滿意,婉拒了“陳老闆”給他接風的好意,在訓導隊食堂吃完飯,就回到“辦公室”,研究起遠在春城的賀主任查詢到的資訊,以及呂向陽和徐軍今天協助調查到的情況。
一直研究到晚上八點多,終於等到了韓昕的電話。
他照著韓昕留給張夢程的“劇本”,一絲不苟地對完暗號,才笑問道:“小韓,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想去留置支隊,還是不想去?”
韓昕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帶著幾分尷尬地說:“有點想,又不太想。”
“這麼說你只是想當大隊長,但不想去留置支隊工作?”
“程支,誰沒點虛榮心,再說韓大確實比韓隊好聽,讓您見笑了。”
“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這不算虛榮,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程文明笑了笑,說起正事:“你這會兒在什麼位置?”
韓昕走到窗邊俯瞰了一眼,回到開啟水龍頭的洗手間,笑道:“在農貿市場前面的公寓樓裡,距去年跟我徒弟一起短租過的那棟樓不遠,步行過去最多五六分鐘。”
程文明點點滑鼠,看著電腦顯示器上的電子地圖,一邊尋找他現在的位置,一邊問道:“又租房子了?”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我怎麼可能租房子。”
“這麼說那棟樓上有酒店?”
“也沒有。”
韓昕回頭看著外面的開放式廚房,解釋道:“今天運氣不錯,下午在對面小飯店吃飯時,交了個幾個很熱心的朋友,他們知道我地方住,就邀請我搬到他們租的這套公寓,盛情難卻,我就搬過來了。”
程文明好奇地問:“什麼樣的朋友,他們為什麼會那麼熱心?”
韓昕輕描淡寫地說:“一幫陷在這兒回不去的賭鬼,把我當凱子,想變著法兒騙我的錢,好去賭場翻本。”
“明知道他們想騙你的錢,你還搬到他們租的公寓?”
“我跟他們說得很清楚,我身上沒多少錢。”
“你小子沒錢,對他們而言沒搞頭,他們還那麼熱心?”
“我只是暫時沒錢,等找到姚慶慶,把借給他的二十萬要回來,我不就有錢了,所以說我這個凱子還是可以忽悠忽悠的。何況就算找不到姓姚的,等我哪天跟著他們去賭場玩幾把,手氣不好,把身上的錢輸光了,我還可以去借啊。”
程文明樂了,笑問道:“原來是將計就計,是不是打算讓他們幫你一起找姓姚的?”
韓昕輕嘆口氣,無奈地說:“圈子不一樣,估計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不過他們可以幫我打掩護。”
“什麼意思?”
“我準備明天去‘科技園’轉轉,那些狗莊的警惕性很高,很難說會不會被他們盯上。萬一被盯上,我就可以去找今天下午剛交的這幾個熱心朋友,可以透過這幾個熱心朋友證實我現在的身份。”
“想得挺遠。”
“沒辦法,在這兒不管做什麼都得謹慎謹慎再謹慎。”
小夥子考慮的很全面,程文明實在沒什麼不放心的,想想又問道:“這麼說你那幾個朋友不跟你住在一起,他們不住公寓?”
韓昕笑道:“他們現在傍上了一個大款,姓吳,東北人,聽說在老家是開廠的。不過在國內賺的那點錢,好像快輸的差不多了。他們幾個跟馬仔似的天天圍著吳老闆轉,幫吳老闆提包,鞍前馬後服務的很周到。
吳老闆手氣好的時候,會打賞幾個籌碼。吳老闆手氣不好的時候,也可以跟著吳老闆在賭場的酒店蹭吃蹭住。對他們而言我就像個‘備胎’,等把吳老闆榨乾了,到時候再榨我。”
程文明被搞得啼笑皆非:“人才啊,居然知道居安思危。”
“他們到底是不是人才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都是些人精,一個比一個精明,知道跟南派傳銷似的打感情牌,知道放長線釣大魚。”
“既然知道他們都是人精,你就要小心點,別到時候玩過了,被他們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