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師資力量,她不但是藝校畢業的,而且是陵海乃至濱江水平最高的舞蹈演員之一,不但獲得過好多獎項,甚至兼任陵海歌舞團副團長。
姜悅相信她能把這個投資近千萬的舞蹈培訓學校搞起來,正準備喊她一起回去吃飯,她竟壞笑著問:“幹部撿菸頭、老師撿垃圾……小悅,今天你‘創’了嗎?”
姜悅楞了楞,隨即苦笑道:“創了,每天都要‘創’,每天都要上街撿菸頭。領導說了,小菸頭影響大環境,小菸頭折射大文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早上看朋友圈,好幾個在政府上班的朋友都在撿菸頭。”
許琳琳笑了笑,又翻看著手機說:“剛才宣傳部的徐科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創文宣傳片要重拍,讓我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去星湖公園。”
“你是我們陵海的顏值擔當,拍城市宣傳片這種事怎麼能少的了你。”
“什麼顏值擔當,提到他們,我就來氣。”
“怎麼了?”
“我們歌舞團以前是有編制的,政府撥款,交保險,發工資。後來改制,搞什麼市場化經營,只給職工交保險,不再發工資。”
姜悅低聲問:“歌舞團改制是好多年前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許琳琳輕嘆道:“我生不逢時,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但我現在是副團長,團裡那些老職工遇到事不能不管。”
“那些老演員怎麼了?”
“人家一直以為保險沒問題,結果前幾天接到人社局的電話,說個人應繳的部分欠五萬多,單位要幫著繳的部分欠十幾萬,讓趕緊補交,不然錄入不了什麼系統。”
“那這事應該找誰?”
“我們現在的主管部門是文廣新局,我給吳局打電話,吳局說沒錢,讓我問問宣傳部。所以明天的活動必須參加,我要當面問問徐科,這些歷史遺留問題到底怎麼解決。”
歌舞團的這些人,身份真的很尷尬。
雖然不在體制內,但乾的工作跟體制內的人差不多。
區委區政府和各局委辦,乃至各街道鄉鎮,無論搞什麼文藝演出的活動,都會找她們。
市委宣傳部要求各區縣報送什麼節目,區委宣傳部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她們。
年底的文藝演出,去年的慶祝新中國成立七十週年,再加上送戲下鄉,各種演出真是一場接著一場。
濱江疫情控制的不錯,據說支援北湖的醫護人員馬上就回來了,很快就要搞各種表彰和文藝演出,她們又有得忙。
雖然每場活動都有經費預算,但到她們手裡並不多。
何況節目需要不斷推陳出新,不能演來演去都是那幾個,所以平時要編排,承接演出的那點錢,那麼多人一分,根本不夠維持生活。只能出來搞各種培訓,沒想到現在連之前說好的保險都沒幫著按時繳納。
精神文明建設說起來很重要,可上級又不願意在這方面投入……
姜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乾脆爬起身:“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吃飯去。”
姜家這段時間的伙食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許琳琳笑問道:“今天吃什麼?”
“我媽說今天做紅燒牛肉和辣子雞,全是小韓露點的。”
“這個死丫頭,還學會點菜了,走,沾沾她和大韓璐的光,不吃白不吃!”
“我也是這麼想的,哈哈哈。”
“對了,我哥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沒有。”
“他到底去執行什麼任務了,搞得神神秘秘的,連個電話都不給家打。”
姜悅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可要遵守保密紀律,不能亂打聽。”
許琳琳走更衣室,回頭問:“你不方便開口,我可以,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問問他單位領導。”
姜悅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說:“不用了,要是能打電話,他早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