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就是受罪,尤其開著摩托車在異國他鄉旅遊。
但這段旅程很有意思,不但感受到了異國風情,而且遇到了許多淳樸、善良的人。
越往南走,佛寺佛塔和僧人越多。
老班長變得不像黨員,別提有多“迷信”,只要見著寺廟就進去拜。看似求姻緣、求菩薩保佑家人平安,其實柏馨蕊早看出了他的良苦用心。
老班長很想念女朋友,很想念老家的親人,可因為不放心她,不敢就這麼輕易回去,甚至請求上級允許他在這邊多呆一段時間。
她很歉疚,覺得自己很自私。
這一路上,不止一次想悄悄離開。
可想到就這麼一走了之,反而更對不起老班長,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再想到老班長的上級儘管認為他心太軟、人太好,已經不適合從事現在的工作,但並沒急著把他召回,而是讓他再陪自己兩個月,柏馨蕊突然感受到組織的溫暖。
她矛盾、糾結、掙扎、惶恐、茫然……
這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從最北面趕到最南面,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心胸隨之開闊了,她也突然想通了,至少自己覺得想通了。
回到酒店,盤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託著下巴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看著正忙著給女友寫情書的韓昕說:“班長。”
“是不是肚子餓了,等等,我馬上好。”
“我不餓,我想跟你說點事。”
“什麼事?”韓昕放下滑鼠,微笑著轉過身。
柏馨蕊緊盯著他,很認真很誠懇地說:“謝謝。”
“謝謝……別逗了,吃飯去。”
“班長,我是認真的。”
韓昕被搞得一頭霧水,起身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柏馨蕊甩甩頭髮,嫣然一笑:“我等會兒給我爸我媽打電話,打完電話就去大使館。”
“去大使館做什麼?”
“我沒證件,連機票都買不了,就算能買到機票也上不了飛機,只能向大使館求助。”
想到她這幾天笑容是比之前多了,韓昕下意識問:“想通了?”
“嗯,我是成年人,要對家人負責,對自己負責。不能再那麼自私,不能讓我爸我媽再擔驚受怕,也不能辜負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不許騙我,你真是這麼想的?”
“我怎麼可能騙你,我連死都不怕,又怎麼會怕回家!”
韓昕欣喜若狂,坐下笑道:“太好了,不愧是我帶的兵。”
柏馨蕊是真想通了,生怕他不放心,笑盈盈地說:“回去之後我請好律師,就算真要負刑事責任,估計也判不了幾年,說不定能爭取個緩刑。
這一路上遇到那麼多什麼都沒有的山民,他們都過得那麼開心,我有手有腳,有家人有住的地方,一樣能活的很好。”
聊到這些,韓昕認為有必要給她個定心丸,笑道:“我擔心勾起你傷心的回憶,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事?”
“幹掉那三個混蛋的事,梅昔那邊不管,上級指定正康縣公安局辦理,辦案民警勘察過現場,也審訊過那個姓俞的騙子,發現證據不足,不具備立案條件。”
“證據不足……”
“姓俞的只看見保安死了,沒看見誰開的槍,而且槍到現在都沒找到,更談不上指紋和dna了,又沒有人證,並且是在境外發生的,不具備立案條件,沒法兒偵查。”
柏馨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將信將疑。
韓昕笑了笑,強調道:“就算是你開的槍,幹掉電詐團伙的兩個混蛋,也符合正當防衛的條件。至於那個渣男,誰知道他跟那兩個混蛋是不是同夥,就算跟電詐團伙沒關係,也跟誘騙你過去的綁架團伙脫不開干係。”
“沒事了,不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