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郎神和馬王爺分別從北洲三國中的長源、忘憂二國歸來之後,紫微大帝聽見戰報之後,臉上神色更是一片鐵青,牙齒都有些微微顫抖。
原來長源國國都本來就被萬足地蜃弄得塌陷過一次,現在的長源國君臣都是上次劫後餘生的皇族組成,這次被妖魔一攻,皇族就只剩下幾個孩子,簡直就是慘的無與倫比。
忘憂國之前倒是沒有被妖魔攻擊,但是他們日常佛系,也沒有完全防範妖魔來犯,於是損失慘重,皇族大臣們更是傷亡無算,至今國中都還沒有把傷損人員完全算清楚…
此時紫微大帝的臉上已經不能用“無光”來表示了,簡直就是烏黑一片,如現在的星空一樣。
翊聖元帥終於忍不住了,趕緊站出來對著紫微大帝拜道:
“帝君,是我看管永珍更新儀不嚴,導致瞭如今情況,還累煩王大聖、二郎真君和華光馬元帥,千里奔赴三國首都馳援,我此心深有不安,望帝君重罰…”
聽見翊聖元帥主動請罪,大家都未曾說話,此時倒是天蓬元帥默默地插了一句:
“你是該罰,好好的永珍更新儀都守不住,放出來這些妖魔,才導致瞭如今之禍…”
天蓬元帥這一句話,頓時也惹怒了翊聖元帥。
想他翊聖元帥平日裡就喜歡左右奉承,上下磨合,所以總是不喜歡強自出頭,也經常是縱上瞞下,如今被天蓬元帥這番話一說,竟然也是經受不住,當即就是對著天蓬元帥大聲說:
“大元帥,雖說我的確是當晚看守不嚴,但是在永珍更新儀旁邊守衛的,一直都是你的親兵!想北洲陣線百餘里,莫非我就能一直都在更新儀旁守著?難道大元帥你沒有責任?”
天蓬元帥看見往日裡被自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翊聖元帥如今竟然還對著自己動口了,頓時也是心裡一驚,但是他如今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對著翊聖元帥冷冷地說:
“你倒是推的一手好缸,還想連帶把我也拉下水來,我問你,你說永珍更新儀身邊的是我的親兵,那麼那晚看守的那位親兵何在?你怎麼不把他拉出來和我對質對質?!”
聽見天蓬元帥如此說,翊聖元帥又是像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將頭耷拉而下,然後嘆了口氣說:
“大元帥,你厲害,那位親兵早之前已死了,連魂魄和案錄都沒有留下…如今他死無對證,又豈有什麼人來和你對質?大元帥,你無罪,倒是我有罪,現在就請帝君責罰!”
然後翊聖元帥就五體著地,對著紫微大帝跪下,口中說:
“帝君,翊聖願領罰,你是要罰我做個小兵也好,做個凡人也罷,我都沒有怨言,就只請帝君能夠正法度…”
紫微大帝剛才自然已經將天蓬和翊聖的對局看完,心裡略有了個底,於是嘆了口氣,對著翊聖元帥說道:
“翊聖,你往日裡喜歡上下應承,到如今,倒由誰來應承你?”
翊聖元帥聽完羞愧無地,繼續以五體貼地,身上顫抖不已。
紫微大帝再看了一下場上的各位神將,但是他看見大家都是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此時倒是玄水元帥站了出來。
想他是四聖之中為人最好,又是面臨下位,到如今倒是都看開了,無所謂升遷之事,也不管什麼觸怒帝君之類的,見到這個情景,自然是心子一橫就站出來了。
紫微大帝看著他出來,心裡也是叫了一句“好”,然後玄水元帥對著紫微大帝和各位神將們拜道:
“本次妖魔洩露之事,雖然已過了十多天,但卻還是沒有一個定論,到底是誰不小心,還是誰在故意放縱出境,都猶未可知,我們四聖議論良久,也都沒有一個結論,到如今帝君你到此來,也是無頭無緒,我們四聖,又是一體同仁,若是翊聖罪責,則也該是我們四聖共同領責,若是其他人有責任,則也是我們為共犯之…望帝君體擇…”
紫微大帝心裡叫聲“說的好”,但是他嘴上卻問道:“玄水的說法,各位怎麼看?”
各位不敢說怎麼看。
然後紫微大帝就將眼神看向了旁邊的天蓬元帥。
天蓬元帥此時聽了翊聖和玄水得話,臉都有些發紅,他想了一下說:
“臣覺得這樣不妥…畢竟此事是翊聖當值時發生,我們其他三聖怎麼能有此無妄之災…玄水,你身為下臣,將來也不再是我四聖之一,總要脫身離去,未免不美,但是我們三個卻還要在北洲撐局面!”
玄水元帥聽見天蓬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頓時就是心裡大怒,然後對著天蓬就鬧了起來:
“天蓬!我們四聖本都是天庭敕封給紫微帝君做輔佐將臣,無分上下,只是你平日裡頤指氣使,仗著每次點名都是你的名字在前面一些,就未免給我們穿些小鞋,要做咱們這些人的’大元帥’,這多年來,你在前線打過多少大仗,伏過多少妖魔,這都是數得出來的,我玄水在前線受了多少傷,是數不完的!”
隨後玄水元帥就將自己身上的戰袍脫掉,露出一身傷疤。
大家凝目看時,就發現玄水那白淨的面板之上,有不知道多少道青色或者黃色傷疤在上面,都是明白這些年來,玄水元帥受苦不少。
而天蓬元帥那張大臉,卻都是雪白的,一經對比,大家心裡自然都是明白得很。
天蓬元帥也沒想到玄水元帥說得這麼直接,頓時心裡就是一陣直打鼓,心說今天的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衝,可不知道是不是沒看黃曆,還是紫微大帝時間拿捏的好,正是挑著他倒黴的時候來問話。
想到這裡,天蓬元帥於是就冷冷地說:
“我們今天,談的是翊聖失職,並非是講功德,說故事,你身上傷疤多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