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漸漸回暖,入春後的錦城進入到雨季,連續多日的陰雨連綿,空氣中處處瀰漫著溼潮的氣息。
窗外,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林冉坐在病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女人,一旁的心率監測儀傳來均勻的滴滴聲。
女人帶著氧氣面罩,彷彿睡的很沉。
那場事故後,母親已經躺在這裡快一個月。
她輕撫著女人的手,另一隻手按摩著她的手臂。這時包裡的手機響了。
“冉冉,下來吧,我在醫院正門的地上停車場等你。”
“好,十分鐘就到。”林冉右肩夾著手機,手上一邊收拾著東西。
“恩。”謝瀾結束通話電話,長吁一口氣。
謝瀾比林冉大一歲,今年二十三,兩人都來自雲城。
高考那年因為五分之差,落榜錦城大學,之後復讀到了林冉班上。
她們本就是快十年的鄰居,現在又成了同班同學。
第二年,兩人同時被錦城大學錄取,大學選的同一個專業,又成了同學。
想想這緣分,謝瀾不禁一笑。
駕駛座上,謝瀾手扶方向盤,正專注地盯著前方擁擠的道路。
這條路是通往保麗大酒店唯一的道路,平日裡除去上下班高峰期,車流量並不多,固然也就沒有擁堵一說。
而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夜色微朦,保麗大酒店內華光璀璨,亮若白晝,大廳裡處處都是衣著光鮮的賓客,他們談笑自若,會場裡一片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景象。
而大廳中央的首座上,坐著一位穿著唐裝,發須花白的老者,他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注視前方,與生俱來的貴氣彰顯著他不凡的身份,周圍的人紛紛向他道著恭喜。
“許老先生,卓然還沒到嗎?”
一個身著藏藍色旗袍,髮髻挽的高高的貴婦人拿著酒杯,姿態優雅地朝著男人的方向走來,隨著她的走動,她耳垂上碩大的鑽石耳釘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閃耀的光芒。
“安夫人,我已經命人打電話去催了,說是公司有事耽擱了,這會就快到了。”
老者看向朝著他走來的藍色旗袍女人,緩緩說道。
“好的,不著急,卓然年輕有為,自然以公事為重,呵呵。”她話畢,露出一抹得體的笑。
“媽。”
這邊安佳佳看到趙曼麗在跟許家老爺子說話,她快速從桌邊閃過,準備向母親打探些情況。
然而,她出現的太突然,與迎面而來端著紅酒的服務員剛好撞上。
嘩啦一聲,酒杯落地,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破裂的酒杯灑落在地上,她穿著高跟鞋的腳一腳踏去,差點滑倒。
趙曼麗聽到聲響趕忙過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安佳佳盯著蹲在地上的服務員,氣紅了眼。
她抓起服務員正在收拾破碎酒杯的手,剛想發作。
趙曼麗卻頂了頂她的手肘,低頭朝著她使眼色。
安佳佳心領神會。
她立馬扶住服務員,“沒關係,是我該向你道歉,別光著手撿玻璃,小心扎手。”
服務員感激的向安佳佳道謝,連聲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