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做?”玉凌並沒有推拒,雖然他對玉清玄談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情感,但至少也不希望對方受什麼損傷。
“你先告訴我,你能收斂元靈族的血脈力量嗎?”欒元老神色頗有些彆扭。
因為玉清玄從未跟他提過北苒的母親是什麼身份,他還以為是一名普通的祖星女子,而且很久以前就逝去了,結果現在看來……那分明是一位元靈族人,而且地位還不低的樣子!
儘管感到牙疼肝疼肺疼腦仁疼,但在這種緊急時刻,欒元老也只能硬生生忍住,甚至他都沒有多問,玉凌是怎麼做到讓兩大血脈並存的,這簡直顛覆了他前半輩子的認知常理。
“可以。”玉凌很乾脆地應道。
他的元靈族血脈首先覺醒,也是他最為熟悉的,所以控制起來算是得心應手,只需要再讓白瓶配合著壓制一下就行。
“那麼我來引導,你們聽我指令就行。”
欒元老看了一眼頭頂,只見玉清玄兩人的戰鬥已經打到了天崩地裂的程度,可他們只能看見虛影亂晃,卻不知道究竟誰佔上風。
“準備!”
欒元老一聲低喝,運起渾身玄力靈力,率先在虛空中重重地勾勒出一筆金紅色的光紋。
光紋嗡嗡地震顫著,欒元老面色漲紅,每畫出一筆,都像是會耗盡全身的力氣,動作愈來愈顯得緩慢,而一道金紅色的符文卻漸漸構成了雛形。
當欒元老艱難地抹完一道彎曲的弧線時,他的手指已經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指尖霎時間爆碎成殷紅的血霧。
另一位不滅境元老眼疾手快地銜接上去,一口氣畫成了七八道紋路,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眼看符文馬上成型,卻少了最關鍵的畫龍點睛的一筆,北苒立即咬破指尖,補上了最後一道光紋。
欒元老伸出手虛按在符文上,快速唸誦著一段晦澀的古語,其中很多音節都是普通人很難發出的,只有修為抵達一定境界,才可能透過玄力靈力的震盪配合共鳴而成。
很奇異的是,玉凌明明聽不懂這段古語的含義,但他體內的血氣卻開始浮動,潛藏的血脈力量不斷上浮,最終化作驚濤駭浪洶湧而起。
“哥,把手按上來,一直運轉玄力就可以了。”北苒簡單地說了一句。
最複雜的工作他們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徹底啟用這道本源血符。
玉凌抬起手,壓抑已久的血脈之力終於找著了一個宣洩口,浩浩蕩蕩地奔湧而去,推使著體內大迴圈都加快了運轉的速度,很快便又是一個周天。
“嗡!”
本源血符頓時發出灼灼烈芒,讓欒元老不由得露出了震驚之色:“這……怎麼可能!”
他本以為玉凌早就錯失了最佳覺醒期,就算是皇族血脈恐怕也發揮不出十之一二的潛力,但萬萬沒想到,來自玉凌的血脈之力卻浩瀚如星海,瞬間讓他們三人都黯然失色。
比純度,他們兩個不滅境元老遠遠不如,比強度,北苒的修為境界則略遜一籌。以至於欒元老都不需要損耗元氣強行驅使,這本源血符便散發出壓蓋天地的恐怖氣息,豁然沖霄而起。
高空中,卷洋也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扶搖直上,他下意識地選擇遁入虛空,然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不由暗道不好。
但已經來不及了,本源血符毫無阻塞地融入了玉清玄體內,爆發出明亮的金紅光芒。
隨後,一股讓諸天顫抖的氣息便陡然降臨下來。
血符化作金色的鎧甲覆著在玉清玄身上,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血色的光暈在鎧甲上流轉,如沐屍山血海。
這一刻,玉清玄的力量一躍而入混沌境!
卷洋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混沌境對他而言並不是那麼可怕,可怕的是混沌境的玄靈族人。
他是有無數繁多的手段,可無一例外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施展,但面對玉清玄,零點零一秒都是足以致命的。
比如此時此刻,卷洋剛抬起手準備擾亂道則,無數血色鋪就的刀光就已經從他視野裡一閃而過。
“砰!”
如彗星撞地球,一抹血光直接將卷洋砸入了祭壇下,擴散而出的氣浪險些將眾人掀飛出去。
竹家元老難以置信地望著那砸出來的深坑,要知道他們之前鬥得天翻地覆,也不過是讓祭壇裂了幾條縫,然而玉清玄一刀揮下,就險些將祭壇劈了個對穿。
而且他並沒有停歇的意思,一刀接著一刀如雷霆暴雨,根本不給卷洋翻身之機,後者剛剛從深坑裡飛出來,就又被下一道刀光轟個正著。
一時間,卷洋連抽出手還擊的時間都沒有,完全被玉清玄壓制得到處亂竄,活動範圍也在漸漸縮小。
見著此種情景,欒元老反而嘆了口氣:“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要殺掉離道強者還是太勉強了……”
玉凌沉默不語,除了一萬多年前的五族大戰中離道強者成批隕落以外,正常情況下他們近乎是與天地同壽、永恆不死的存在,除非大道崩滅,否則他們就永遠不會陷落幽冥。
“爹爹這樣不計代價地消耗力量,若是殺不死卷洋,待會兒恐怕就危險了。”北苒也滿面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