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西極地獄之前,玉凌已經大致向黎恆望瞭解過了這些工廠的分佈情況,第三廠跟第五廠相距不遠,唯一麻煩的是中間要經過兩道空間屏障,雖然這並非天成宗師親手佈置的,玉凌可以強行打破,但他只要一動手,那些督工就會瞬間有所感應。
不過玉清原剛剛好像提到過可以趁著他們輪班的間隙溜過去,玉凌便捏成隱字訣,用魂力收斂了所有外洩的氣機,藏身在屏障附近靜靜地等待著。
可以看到,一排身著輕鎧的守衛正無聊地來回踱著步,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冷漠的麻木之色,相互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談,甚至連抱怨都懶得抱怨了。
玉凌等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正當他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強闖的時候,另一隊守衛終於從屏障對面出現,懶洋洋地向這邊走來。
這群人步伐凌亂,走得一點都不整齊,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得到正規訓練了。先不論他們戰鬥力如何,光這副懶散惰怠的態度,就跟上面軍營裡那些如狼似虎計程車兵沒法比。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別人要面對的是兇殘致命的混沌生物,而西極地獄的守衛最大的樂子就是欺負欺負那些不聽話的奴隸,即便是再鋒利的神劍,也要在這一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中磨平了銳氣。
“換班了換班了。”屏障另一面的守衛吆喝著,滿臉的不情不願。
“茲茲——”
厚重的空間屏障緩緩開啟了一扇半透明的門戶,兩邊的守衛熟練地交接了工作,順便彙報道:“無異常情況。”
“行,你們回去吧,下次輪到你們是明天晚上。”
簡單的幾句交談後,一切又恢復了安靜,只是這兩隊守衛都不會知道,玉凌已經趁著那個極短的間隙從門戶內一閃而過。
現在他來到了第四廠,剛一進來般能聞到無比刺鼻的血腥味,無數滿身血汙的奴隸機械地重複著規定的任務,把一頭無比噁心的肉瘤般的巨獸切割成無數血肉碎塊,然後投放到一旁的靈能爐中。
空氣裡瀰漫著混沌生物天生自帶的毒素,它們侵蝕著奴隸們的形體,讓他們的身上也遍佈猙獰恐怖的瘡皰,甚至有一個奴隸的額頭上頂著一個碩大的肉瘤,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活物在蠕動著,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只要看一眼就會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玉凌皺了皺眉,他愈發覺得這裡就是一個不加引號的真實地獄,能把再正常不過的人活生生逼瘋。
但他不是聖人,也救不了這裡所有的奴隸,只希望待會兒西極地獄徹底亂套的時候,這些人能逃多少是多少。
玉凌如幽靈般穿過了一排排靈能爐,來到了第四廠與第五廠的交界區域,透過朦朧而模糊的屏障,他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低沉的嘶吼,影影綽綽的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兇獸在衝擊著牢籠,震盪出鎖鏈搖擺的嘩嘩聲。
這裡的守衛也顯得機警一些,他們不時回頭張望屏障對面的景象,像是害怕那裡的混沌幼獸隨時會撲出來似的。
“該死的,怎麼還不換班啊?”一位守衛壓低聲音道,他感覺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飽受折磨。
“我們才剛來兩個時辰,還得再熬一天一夜。”另一個人道。
“草,還有這麼久?!你們感覺到沒有,那個大傢伙好像一直在往這邊瞟,它是不是盯上我們了?”
“你的幻覺,兇獸不通空間道法,他們看不到屏障外的東西。”
“行行行,就你淡定!”
“我只是覺得,我們比守在第五廠內部的人要好多了,不是嗎?聽說上次藍梟三號把十幾個奴隸和一名守衛一齊吞入了肚子裡,我們在這裡至少有驚無險。”
“靠,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那個膽子較小的守衛都快抓狂了,然而他對危險的知覺還是相當敏銳的,在一道黑光蔓延過來之前,他已經大叫出聲道:“小心!”
“心”字的尾音被無窮無盡的黑暗所淹沒,玉凌蓄積到巔峰狀態的光字訣足以讓合道巔峰高手心驚肉跳,更何況這些普遍悟道巔峰的守衛。
“你……”只有合道初期的守衛頭領稍稍多堅持了兩秒,他瞪大了眼睛,勉強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隨後一把冰涼的利器就貫穿了他的心臟。
殷紅的鮮血緩緩滲入凝墨刀,後者略帶嫌棄地道:“味道不怎樣。”
也得虧這守衛頭領已經掛了,不然他非得氣得從地上詐屍爬起來。
“後面還多的是。”玉凌運起大迴圈,直接一刀砍入面前的半透明屏障。
已經到了第五廠門前,他就沒耐心等一天一夜之後的換班了,實踐證明,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現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