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煉火宗長老一臉的驚愕和遲疑,幾乎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什麼時候,地部暗王也開始捨己為人了?
不過這終究是一份救命的恩情,所以這位固元長老驚詫之後還是升起了幾分感激,雖然他並不覺得裴天令能在徐詩槐手中活下來。
“嗖——”
趁著徐詩槐愣神的工夫,煉火宗長老趕忙風馳電掣地穿過樹林,跑得無影無蹤。
“你想死嗎?”徐詩槐這才反應過來,臉上浮起一抹怒氣。
裴天令垂下眼瞼,聲音仍然平淡:“我只是……有些話想問清楚。”
“哦?你恐怕想得太多了,我上次放過你,只是考慮到你活著比死了要好,免得解子安在煉火宗獨霸天下。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對你有多少耐心,你要是有恃無恐地以為我不敢殺你,那就是大錯特錯。”徐詩槐握緊劍柄,臉上的冷笑透著不加掩飾的殺氣。
玉凌雖然離得遠,但魂念卻清清楚楚地傳遞了兩人的對話,他立即給雪清泠和培默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不要出聲。
好奇心誰都有,如果是陌生人的八卦,哪怕是滄河掌門和竹家女家主關係曖昧,玉凌也懶得多聽兩句,不過裴天令和徐詩槐的對話明顯透著股貓膩,所以偷聽雖然不道德,但不聽他肯定會更後悔。
裴天令對徐詩槐的殺意無動於衷,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眸:“我還沒有說要問什麼,徐長老就如此倉促地給予了回答,實在無法讓人信服啊,更何況……”
裴天令頓了頓,放緩了語速道:“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上次是徐長老幫我調和了絕陰冰毒吧?否則以我的能力,在現階段根本無法控制住它。”
徐詩槐一臉冷漠:“誰知道你在胡說什麼,那只是巧合罷了,既然這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誤會,那我還是送你上路好了。”
她說著便腳尖一點地,身形凌空而起,如白蝶翩躚,倏忽一下就欺近到裴天令身前,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眼看長劍的劍尖就要貫穿裴天令的胸膛,他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緊抿著唇顯出幾分頑固不化的倔強。
“嗤!”
徐詩槐的劍氣劃破了裴天令的衣衫,劍尖精準地抵在他心口上,卻再也沒能前進半寸。
“你……”徐詩槐咬了咬下唇,迎著裴天令毫不避讓的堅決目光,神色漸漸變得無比複雜,最終略帶慍怒地開口道:“為什麼不躲?就這麼想死嗎?”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裴天令沉聲道。
徐詩槐短促地冷笑一聲:“呵,真相都是殘酷而令人難堪的。”
“再醜陋的真相,也比虛假的美好強,何況我這麼多年,一直都生活在殘酷而令人難堪的環境中。”裴天令面無表情地道。
徐詩槐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她默默地收回長劍,嘆息一聲道:“管亦青就是這麼照顧你的?”
裴天令的眸光瞬間銳利起來:“你到底是誰?”
徐詩槐仰頭望著斑駁的樹影,一陣長久的沉默。
“嘩啦啦——”
有風穿過林間,葉片簌簌顫動,連帶著地上的光影也一陣搖曳,像是粼粼閃爍的湖面。
而徐詩槐的聲音也似有似無,像是融進了風中:“我有一個姐姐,可惜很多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