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宇生只是低著頭沒說話,等到方子衿和紫塵若以及透明狀態的小冬末離開了之後,他才低聲補了句:“我、我還是跟你們一路比較親近,畢竟怎麼說我們也是同屆的……周盛他們也是。”
念羽白不禁搖搖頭道:“其實大師兄本質還是個挺逗逼的人,你大可不必有什麼心理壓力,你看他不是挺好說話的?”
“是、是這樣沒錯……可是紫師姐那麼高冷,大師兄又是那麼厲害的化尊強者,連剛才化尊後期的頭狼也是說殺就殺,總感覺我還是和他們湊不到一起去……”藍宇生弱弱道。
“那你就跟錯人了,阿凌不也是一副高冷相?難不成你還覺得他好親近?”
“畢竟同屆的啊……雖說他不熟悉我,但我還是比較熟悉他的……”
如果藍宇生是個女孩子,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單相思了。但事實的確如此,一場交流賽後,很多弟子都已經記住了玉凌,甚至連臉都記下了,但玉凌認識的人當然是有限的。
換了平常,念羽白說不得還要打趣兩句,但現在周盛等人生死未卜,他已經是強壓著急迫焦躁的心情了,哪有閒工夫調侃什麼,只是簡單向玉凌問了句:“我還是給你包紮一下吧?”
“啊對,要不要我幫忙?”藍宇生也趕忙道。
“隨你們吧。”由於傷在右臂,玉凌自己動手的確有點不太方便,就順勢說這麼說道。
念羽白還順帶給他塗抹了一層黑褐色的膏藥,感覺清清涼涼的,跟神秘玉佩中的氣流十分相像,玉凌自己都可以明顯感覺到恢復速度加快了很多,接下來用紗帶纏了幾圈打好結,就已經不影響他活動了。像這種皮外傷,玉凌一向好得很快,恐怕明早就差不多了。
再看了一眼方子衿三人離開的方向,玉凌便收回目光道:“走吧,我們去西南方向。”
這麼安排人員分配他當然是有自己的考慮的,首先念羽白和方子衿都是很不靠譜的路痴,所以這兩人決計不能排一起,那麼讓紫塵若和大師兄一路,遇到什麼危險幾人中最強的方子衿當然可以很好地護住她,而紫塵若憑藉地圖帶路方面應當也是沒問題的。至於自己和念羽白一起,畢竟相識已久,互相配合也比較默契,至少打不過也能逃得過,唯一比較意外的是藍宇生居然選擇跟著他們。
“這個給你,若是遇到什麼無法抵禦的危險,你先逃就是,不用顧忌我們兩個,這顆晶石差不多能替你擋下三次化尊初期級別的攻擊,你可要收好。”念土豪很大方地遞給藍宇生一顆瑩白色的晶石,彷彿他靈戒裡一直都有很多類似的東西。
藍宇生不禁吃了一驚道:“啊,這麼貴重的東西,我……”
“我什麼我,東西重要還是命重要?”念羽白直接打斷。
藍宇生語塞,只能感激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言。
玉凌冷眼旁觀,等兩人聊完了,便繼續當頭帶路,看著原本遠在天邊的昏黑天幕越來越近,他臉上的凝重之色也越發濃郁。
他細細地用魂力感應了一下,發現雪地中殘留的痕跡到這裡就幾乎消失了,天知道周盛眾人跑到了哪裡去。
念羽白左看右看,卻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向前方跑去,玉凌一個阻攔不及,只能匆忙跟上,只見念羽白在雪地裡刨了幾把,將一個稍稍露出頭的腰佩抓了出來,卻是半塊殘缺的如意玉。
“這是我送給熙月的……”不等玉凌詢問,念羽白就有些怔怔地說道。
玉凌清楚地看到他表面雖然平靜,但握著如意玉的手卻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平日裡總是一副懶散笑容的念羽白終於沒了那副天然樂觀的模樣,而是呆呆的彷彿失了魂魄,乾澀說道:“她……難道她……”
玉凌當即沉聲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不能僅憑一塊如意玉就胡亂揣測,這附近只有腰佩而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未必是你想的那樣。”
念羽白沉默良久不語,半晌後才輕聲說道:“你看前邊。”
玉凌抬頭一看,心中不由得悚然一震,不知不覺間,他們離暗淵分界線已經十分靠近了,雖然還有幾百米,但那幽黑色的暗影彷彿已然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黑色帷幕如同最深沉的暮靄,天空也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怎麼看都像是身在另一個世界的幽冥鬼域,不似活人所呆的地方。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真的逃無可逃一頭扎進了暗淵,你要怎麼辦?”念羽白不得不問道。
他本來是想刻意迴避這種問題的,畢竟玉凌雖待他如生死兄弟,但對其他人的死活向來冷血無情,周盛、柳熙月等人或許對玉凌而言是比較親近的朋友,若有危難他也會盡力相助,然而若讓玉凌拼上性命去救他們,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