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眉頭一皺,遙遙望向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年輕人,心中氣憤不已,總算知道了是誰在塞納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
這人面容冷峻,臉頰凸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摸樣。然而星月卻知道此人面帶忠厚,行事卻極為狠毒陰險。
原本,星月還是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凝霜的爺爺,以至於他會這麼興師動眾的跑來和自己當面對質。慌亂之際,不免有失分寸。然而在看到此人之後,星月的心境反而在瞬間恢復平和。
想汙衊我?以前你做不到,現在你更加做不到!
星月微微一笑,向前踏出兩步,向著這人微一抱拳道:“見過姐夫,堂姐沒跟你一起來嗎?”
這人正是星月堂姐的丈夫,名為金洛克。
金洛克冷咳一聲,理也不理星月,反而轉向塞納深施一禮道:“見過塞納老前輩。”
塞納面露微笑,點點頭道:“我與耀月城上一任城主情同手足,雖時隔數十年,但與他並肩殺敵之事,也是歷歷在目。如今看到他的後輩們皆是如此氣度不凡的少年英俠,老朽也深感欣慰。”
金洛克賠笑道:“前輩過獎,我還是初學後輩,還有很多事要向前輩們請教。”
星月心中有氣,皆因塞納誇獎之時,言語中已經將星月包含在內。實際上,星月才是正宗的後輩,而金洛克只能算一個外人。然而金洛克回答之時,卻將所有誇讚之言全部攔在自己身上。單單一句話,就說得星月彷彿外人一樣,陰險之心可想而知。
塞納深深看了金洛克一眼,心中打了個結,卻也並未說話。
星月知道此事若再不說話,必然要被這金洛克處處搶佔先機,於是也學著金洛克那樣對塞納施禮道:“爺爺英雄不凡,沒學到他的十之有一,俠之一字,愧不敢當。”
塞納還未說話,金洛克便冷哼一聲道:“在老前輩面前,好大的口氣!只有俠字不敢當,別的字你都敢當嗎?”
星月不以為杵,淡淡道:“謙卑至極,就是虛偽。”
金洛克一呆,卻反應機敏,立刻便道:“老前輩誇你少年英俠,你卻反駁不認。豈非在說老前輩識人有誤?”接著直起身體,挺胸抬頭道,“我便如老前輩所言,當得起這個俠字!”
塞納驚奇的哦了一聲,向金洛克道:“果然很有自信。”接著轉頭問星月道,“你又為何說自己當不起這個俠字?”
星月深呼吸口氣,面露鄭重道:“俠之小者,仁義無雙;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如今身在學院,未曾為國家出過一份力,宛如身在襁褓中的嬰兒一樣。何談俠義,又怎敢說自己是英俠。”
塞納微笑點頭,心中甚喜。特別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八個字,更是說到塞納心坎裡去了。他自從年少之時就已經浴血出征,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是他一生之中最為引以為豪之事。
金洛克斜眼望去,看到塞納的表情,這才知道上了星月的大當,面帶怒色,揮手指星月道:“你個妖族異類,怎配在此地多說半句話!”
接著便對塞納道:“我岳父在信中早已將此子的行事作風說得清楚,老前輩不要被他的幾句話所蠱惑。”
星月冷然一笑道:“你是說單憑我幾句話就能瞞騙這位老前輩?你這豈非也在說老前輩識人有誤?”
“你……”金洛克頓時氣結,心中奇怪更甚:這小子平時與我鬥嘴之時,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摸樣,幾句話便被我說得不再言語。怎的一兩月不見,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
“月兒,不得無禮。”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星月轉頭看時,怡姍正緩步上前,來到眾人身邊道,“我家中並無門戶之別,姐夫也要當做兄長一樣尊敬,你知道了嗎?”
這一番話看似是在教訓星月,實則是在旁敲側擊,提醒金洛克的身份。果然此話一出,金洛克變臉上一陣陰晴不定,顯得極為難看。
星月心中好笑,臉上卻表現得甚是鄭重道:“是,月兒知錯。”
金洛克冷笑一聲道:“姍妹確實比這小子懂規矩得多,只不過以後說話之時,要多多注意點言語措辭。”
怡姍聽到金洛克以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叫自己姍妹,心中覺得一陣厭惡,理也不理他,轉過頭來,對著塞納行了一禮道:“珊兒拜見大伯公。”
塞納上下打量了怡姍幾眼,微笑道:“你便是奎森的長女嗎?叫什麼大伯公太拗口了。”
怡姍立刻改口道:“爺爺。”
塞納點點頭道:“我見過奎森夫婦倆幾次面,你確實與你娘長得很像。她是何時去世的?”
怡姍慘然一笑道:“娘生下我不久,就因身子虛弱而去世。”
塞納嘆口氣道:“你的身世和霜兒一樣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