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的星月也看得清楚,刀疤賭徒移形換位的功夫確實了得。但正是這樣,卻讓星月更加懷疑。一個手腳這麼快的人,賭博怎麼會輸?
不過刀疤賭徒剛才一系列的動作確實並無破綻,他和玲香喝的兩杯水確實都是沒有放過藥粉的水。
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只是想進一步騙取玲香的信任?
玲香喝完水後,便等待著刀疤賭徒的指示,準備隨時裝作四肢無力。
可是突然,一股極寒之氣從玲香的體內散開,不斷衝撞著玲香的身體四肢。玲香駭然無比,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身體痠軟異常,全身麻痺,一動也不能動,手腳全然不聽使喚。
哈哈一聲輕笑自身邊傳來,玲香此時只有腦袋可以勉強動一動,抬頭看時,只見刀疤賭徒面露笑意,手中拿著一塊黑布。
黑布溼潤無比,刀疤賭徒只是輕輕一捏,就滴出了一灘水。
玲香震驚無比,拼命的想要動動身體,卻絲毫使不上力氣。驚怒之下大聲道:“你……你做什麼!”
刀疤賭徒面容帶笑,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當然是騙你來此咯。”
吱丫一聲,房門開啟。
兩個人自門外大步進入木屋,都哈哈笑著。
這兩人都是身材高瘦,面向不善,一副市井流氓的打扮。星月初始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兩人。忽然看到其中一人的右袖飄蕩,沒有右臂,星月這才想起來,這兩人正是當時調戲玲香的兩個小流氓。
這兩人當時自不量力,對玲香言語相辱。卻被玲香一招之下,砍掉一人右臂。
刀疤賭徒將手中的溼布拋開,伸了個懶腰道:“這女人真不好騙,我也算是拼了老命了。”語氣悠閒無比。
兩人中未斷右臂的那人抱拳拱手,在刀疤賭徒面前道:“莫曉老弟,這次能夠抓住這娘們,全靠你他娘完美無缺的佈局啊。”
被稱作莫曉的人微微苦笑一聲道:“談不上完美,很多地方錯漏。這女人要是再細心點,應該可以發現我的破綻。”
說著伸手在臉上撥弄著,一會兒之後,臉上那道傷疤竟然被撕扯了下來,竟是易容改裝所為。撕下傷疤再看此人,竟然長得儀表堂堂,英俊不凡。只是眉宇含笑,神色裡透露著無盡的神秘感。
玲香惱怒的聲音傳來道:“你……你到底是誰?為何要騙我?”
莫曉不理玲香,徹底清理完臉上的一些因易容留下的汙垢後,才淡淡道:“我叫莫曉。至於為什麼要騙你,其一是因為幫助朋友,其二是因為好玩。”
那缺了一臂的男人自打踏足房門,就滿臉殺氣的看著玲香。此時忍耐不住,幾步上前來到玲香的身邊,左掌狠狠拍去,打了玲香一記耳光。
一下不過癮,又是正手反手連打了十來下,直打得自己都氣喘吁吁,這才坐到床邊,呼呼竄著粗氣,罵道:“臭賤人,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他雖然沒有習練過武技,但因身體健壯,兼且玲香此時無法催動勁力護住嬌嫩的雙頰,因此在他連番的毆打下,玲香雙頰留下數個紅紅的手指印。
不光是疼痛,還有屈辱。玲香此時恨不得將眼前此人碎屍萬段,但無奈此時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還談什麼報復。
她也不是笨人,知道上當後,心中也暫時止住了驚恐。不理眼前這個對自己羞辱的人,抬眼問莫曉道:“你到底是怎麼騙的我?”
這句話是自己想問,同時她也想要藉此來拖延時間,以想辦法逃生。
莫曉打了個哈欠,緩緩訴說著自己行騙的過程。
與星月的推測大致無異,莫曉對若雨和玲香的認知,完全出於那個斷手男的描述。之所以第一次見到玲香,就能裝作和若雨極為熟識,也正是利用了玲香當局者迷的心理,不斷用模稜兩可的話在敷衍。
借用這個辦法,博得了玲香的一點點信任,才能在最後騙得玲香自己喝下那杯有毒的水。
“我看得清楚,你確實將那四杯水互換過,我喝的水怎麼可能有毒?”玲香難以置信的道。
莫曉聳聳肩道:“你猜。”
玲香真恨不得上前咬死莫曉,但為了拖延時間還是道:“你……你莫非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將藥粉彈入了杯中?”
莫曉一翻白眼,無奈道:“我自信有這種手速,但卻不敢保證不會被你看到。”
“那……那你又是如何做到?”玲香問道。
莫曉輕嘆一聲道:“何須那麼麻煩?你光想著我後倒的兩杯水裡有毒,難道就沒想過前兩杯水是否乾淨?”
玲香一呆喃喃道:“竟……竟是這樣?”
星月也是震驚不已,這才知道事情的緣由。
桌子上的一壺水裡,原本就已經下好了藥。然而莫曉進入房中後的一系列動作,卻給人一種錯覺。
首先,當時玲香已經認為莫曉是站在自己一方的人。其次,莫曉繁瑣而且熟練的換杯動作,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拼命的想要保護住那兩杯事先準備好的水,因此才會在潛意識裡覺得這兩杯水能喝。
如果直接喝水,那麼玲香肯定會懷疑水中有毒。但莫曉有了投毒動作之後,玲香便下意識的覺得這壺水被投毒以前,是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