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避也不避,甚至故意退後一點,找了一個她更加適合的角度來讓她打。
蕊兒又打幾下,怒喝道:“滾開!”
星月此時故意萎頓了身形,再加上他背對人群,只把連對準蕊兒,因此那些圍觀之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蕊兒扇著巴掌的時候,星月故意甩著頭配合,把扎著的髻搞亂。特別是鬢角間絲低垂,在側面遮住了星月的面容。這也是星月刻意為之,因他不希望被人認出來。
星月淡淡一笑道:“打夠了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走開!”蕊兒厲聲喝道,伸手指著客棧的大門,要趕他出去。
可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著,但並沒有實際的行動。她現在的姿勢還是坐在長凳上,身軀由於星月靠的很近,因此不得不微微向後仰著,姿勢極為彆扭。
星月嘿嘿一笑,更加壓低了聲音,宛如輕聲細語的道:“夫妻兩人吵架,為何你要這般興師動眾?”
蕊兒心頭砰然一跳,也學他壓低了聲音道:“誰……誰跟你是夫妻了。你已經背叛了婚約,我們再無關係。”
星月點頭道:“若是我背叛婚約,我們自然再無關係。可若是我沒有呢?是否就有關係了?”
“你,你早已……”
星月不等她說完,忽然正容道:“你懂麼,若是以前,我們及時成了親,也只是軍政之間的交易。這種夫妻,你願意做嗎?”
蕊兒被星月一句話說得愣了愣神,忽然覺得星月之所以會不承認與自己的婚約,應該另有隱情。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星月心道終於騙到你了,口中卻道:“我們能否上樓再談,此地人多嘴雜,總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談論耀月城和御武城的機密吧。”
他說得鄭重,就是怕蕊兒耍小姐脾氣,不肯聽自己的。現在搬出來兩座城池的重要性來嚇唬她,她自然不敢再鬧彆扭。
微微點了點頭,嗔怒道:“你不讓開我怎麼上樓啊!”
星月向後撤了三步,卻依然是背朝眾人,儘量不然人看到自己的長相。
自從迅捷如電一般的出現,直到跟著蕊兒上樓,星月始終只將面容朝著蕊兒一人。以至於出了如此風頭的一個男人,在場的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看到他長什麼樣。
來到蕊兒的房間關上房門,星月這才暗暗舒了口氣,開始整理著散亂的髻,同時順手把門閂插上。
蕊兒驚覺的道:“你做什麼!”
星月攤手笑道:“談論機密事,若忽然有個夥計前來送茶水怎麼辦?”
雖然這麼說,但蕊兒對星月的戒心還未放下。她自己退後兩步來到床邊,同時指著屋子中央的桌椅道:“你坐那裡,不要亂動。”
星月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順手將刺星劍放在了桌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開始喝。
喝茶同時,星月琢磨著怎麼搞定眼前這個蕊兒。
兩人若是成婚,便等於御武耀月兩城的聯合。到時候自己手中的籌碼便會更多。雖然曾想過先和貝昆道明利害關係,但回想起上次貝昆惱羞成怒的摸樣,星月便沒有信心勸服他。
今天可謂是誤打誤撞,看到蕊兒這般有些故意賣弄姿色的做法,知道她可能是受刺激了。而最為合理的猜測,便是因為自己的‘悔婚’。
星月一理通百理明,立刻猜到了蕊兒的心境。她或許在想:‘你星月不要我,自然有人捧著我寵著我’。
抓住這一點,星月順應她的想法,當著眾人面和她**,前幾句話還故意說得很大聲,表現得兩人只是一堆吵了架的恩愛情侶一樣。
這可以說是讓蕊兒賺回了極大面子。此舉雖然一開始看上去非常輕薄無力,但事後必然不會給她留下什麼壞印象。
星月自從經脈暢通後,腦中的想法也是如泉噴湧地往外冒,攔都攔不住。原本這是一系列極為女兒家心思的想法,星月卻也能在瞬間把握到其中的竅門,對症下藥。
沉默了良久,蕊兒也偷偷看了星月好幾十次。她在於忍耐不住的道:“你說話啊。”
星月裝作茫然無知的摸樣道:“說什麼?”
蕊兒有些不太自然的道:“你說和我……們御武城解除婚約是另有隱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星月在蕊兒把‘我’變成‘我們御武城’的時候,忽然啞然失笑,露出有些愛憐的神色看著蕊兒,給人一種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若兒被他盯得心頭砰砰亂跳,摸樣極為窘迫,真想立刻把頭埋進身邊的被子裡。
星月面容轉為正色,忽然輕嘆一口道:“你有否覺得,生在皇室,並不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
蕊兒不答,卻似是露出了深思的摸樣。
星月繼續道:“衣食無憂又如何,前程光明又如何?別人怎麼看我,我管不了。但我星月卻視情愛為最重要。可是世事無常,只要身為皇子公主,便有很大的機率做一些違心的事。隨意被指定婚約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一般都是為了利益的取捨,而把我們這些人當做了籌碼。”
蕊兒有些不服氣的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衣食不保,有些人一生窮苦。人生有得必有失,你雖然貴為皇子,但萬事哪有那麼稱心如意?”
星月為之氣結道:“世上當然不能萬事如意,但努力去爭取到最好,難道有錯嗎?你覺得人生有得必有失,那也就是承認你的命運了?”
蕊兒並未答話,但也等同於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