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翼學院,醫務室。
星月左右看看還昏迷不醒的龍靈與若雨兩人,只得搖頭苦笑。
他們今日應該站在擂臺之上,角逐進入決賽的資格。然而四強之中卻有兩個已經這樣。而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連正常行走都是問題,還談什麼比試?
這麼做的結果便是,如果今日的三人沒一個前去廣場比武,那白烏輪空兩輪,直接獲得武道大會冠軍。
星月想過千萬種結果,甚至想到自己在擂臺上輸給白烏。可如今生的事,卻是星月怎麼也料想不到的。
“決不能讓這種事生!”星月惡狠狠的道,扶著床沿,強行站起。然而昨夜龍靈那一拳實實實在在已經震傷了星月的心肺處。如今只要稍一使力,便覺得呼吸不順,極為難受。
照看若雨的凝霜連忙過來扶著他,秀眉輕皺道:“你受這麼嚴重的傷,即使去了也打不過那人啊。”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奪取天夢劍嗎?”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嗎?”凝霜從背後緊緊保住星月,側頭靠在他肩膀上,不容他走開半分。
兩人便這麼站著,從早上直到正午時分。心柔等人也曾勸過星月許多次,卻都是拗不過他。星月不肯讓步,凝霜也是不鬆手。
此時吉奧更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帶來了個壞訊息:龍靈未能參賽,白烏直接獲勝,進入決賽。若是星月和若雨兩人都沒能來,等於兩人同時棄權,白烏連決賽都不用再打。
而給予星月和若雨兩人的時限是黃昏之前,此時已經不到三個時辰。
也身在醫務室的昕兒忽然道:“要是月哥哥現在能趕到大會,不就等於是若雨大哥棄權了?這樣是不是能把決賽拖到三天後了?”
吉奧卻搖搖頭道:“這條應該行不通,若星月去了,那今日就要去打決賽。總而言之今天肯定是要打一場的,不然半決賽只有兩個人在臺上轉一圈,然後對所有人說三天之後再決賽?不引起民憤才怪。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想要這麼做,必須徵得對手,也就是白烏的同意。”
星月沉默了一個上午,此時忽然張口道:“不如試試吧,能三天後再打決賽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也沒辦法了。”
他這語氣軟化了下來,最後一句沒辦法也是朝著凝霜說的。
眾人都以為星月已經放棄了重傷之下的拼命,見凝霜還不放手,則都開始勸解她。
然而只有凝霜知道以星月的脾氣,絕無可能輕易的放棄。他說的沒辦法,指的是‘若是不能延期打決賽,沒辦法只能拼著上了’。
最終,凝霜還是放開了星月,轉為扶著他的手臂,成為了他的柺杖。在吉奧的陪伴下,三人向著學院廣場進。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心柔才長長嘆了口氣。忽然猛的像是被驚到一樣,轉頭看著昕兒道:“你剛才叫月哥哥做什麼?”
“啊。”昕兒自知失言,瞬間羞得滿臉通紅。在心柔的不斷追問下,昕兒才將星月已經認自己作為妹妹的事說了出來。她以前並不像讓太多人知道此事,不過現在已經瞞不住了。
··········
星月到來後,按照規矩也只得等待若雨的前來。期間吉奧跑來跑去,不斷詢問負責武道大會事物的一些導師,得出的結論便是——今日要麼開打,要麼只能當做棄權論。
白烏看到星月那副病怏怏的摸樣,當然也不肯將決賽留在三日後。
吉奧推頭喪氣的無功而返,三人站在擂臺邊上,心中都是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我還有一拼之力。”星月輕輕道。
“你是說嗜血咒對嗎?”凝霜忽然僅僅握住了星月的手臂道,“不行。萱姨曾多次跟我說過,嗜血咒妖性過重,不能隨意用的。若是手上的疤痕腐爛至骨,便會成為一個嗜血的狂魔,失去理性。”
星月苦笑一聲道:“我娘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凝霜點頭道:“你決不能再用嗜血咒。”
星月輕嘆道:“霜兒,我娘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明明知道嗜血咒的危險,卻還要將嗜血咒傳授給我?”
凝霜一呆,微微搖了搖頭。這點她也曾想過,面對沐萱之時卻沒敢提出來。
“我少時曾與家人失散過一段時間,那期間我流離了四五個城市。若非遇到過我的師父雙絕先生斷愁,恐怕我早已餓死了。之所以會從耀月城走失,皆是因為我少時貪玩,又爭強好勝。一次所謂的打抱不平之後被人報復,將我擄劫出了耀月城。”
凝霜靜靜聽著星月講述,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凝霜卻能想象得出一個嬌生慣養的小皇子忽然變成一個落魄乞兒,對當時極為幼小的星月而言,是多麼難的難關。
星月繼續道:“之後我自然是回家了。娘詢問下,我才將事情的始末講了出來。當時很不明白,為什麼娘和爹都那麼強,而自己卻這麼弱。那次娘也哭了,我印象很深刻,皆因我自記事以來直到現在,娘只哭過那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