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女皇聽完林奕莫名其妙哼出的一段古怪音調後,可不由愣愣的仰起了頭來,看向林奕的眼眸裡,滿滿的狐疑。
看得林奕只能慌忙乾咳了一聲,愣是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只能閉上雙眼,擺出一幅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模樣。
只聽女皇卻滿是意味深長道:“這是你在西域或者北疆學來的歌謠麼?”
聽到這話,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林奕,連忙就訕笑道:“大概……或許……可能是吧?呃……我不記得了,就……就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忽然要哼出來了……”
只見女皇幽幽一嘆,柔聲便道:“那就繼續唱下去吧,我還想聽。”
搞得林奕不由臉色一僵,只能乾笑道:“沒……沒必要了吧?”
“嗯?”
雖然林奕此時是裝模作樣的閉著雙眼的,可還是透過縫隙瞧見女皇只鼓了鼓嘴,直接就是一幅不容置疑的神情了。
於是乎,林奕也只能乾咳了一聲後,弱弱繼續唱道:“相愛總是簡單,相守太難,不是你的,就別逞強……”
唱完,林奕可不由暗自嘀咕了起來。
吶,我就記得這麼兩句,再多沒有了!
偏偏林奕唱完,女皇直接眉頭一皺,緩緩將腦袋從林奕肩膀上挪開口,沉聲就問了句:“如果我非要逞強呢?”
直接把林奕給問懵了。
喂!我就按人家寫的歌詞給唱了出來而已,鬼知道你要逞強什麼呀!
沒等林奕試探什麼,只見女皇深吸了口氣,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緩緩就從座位上起身後,幽幽便道:“就這麼定了!永王的事朕會自行處置,不需要你操心,而盟約之事,也可以慢慢處置,所以你眼下只需明日去宜山別院,將她帶會來交給朕而已!”
見話題又一次拉回了太子妃身上,林奕可不由滿心的錯愕,不由滿臉乾笑道:“那……那恆王要怎麼應付?”
就見女皇眼睛一眯,幽幽便道:“朕可以不殺她,反而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讓她與恆王成婚!屆時再讓恆王帶著她遠離京都,一切不就能圓滿了麼?”
聽到這話,林奕可就立刻滿心的驚訝了。
畢竟女皇這個主意,聽起來可還真一點毛病都沒有。
林奕的確是不合適親自將人交給恆王,可若是說轉借女皇之手,前提是讓恆王帶著太子妃遠離京都的話,就完全不需要擔心恆王會揪著林大人不放了呀……
只是林奕一時間可就有些想不通了,不免試探性就問了句:“皇上真願意放過她?”
在林奕看來,那太子妃怎麼都是拜託不掉反賊的名號,甚至是說憑藉她的身份,只要振臂一呼,西域諸多勢力必然紛紛響應,屆時再耗費精力去擺平,怎麼都不如直接將一切禍亂的源頭掐滅來得實在啊。
偏偏女皇冷笑一聲後,幽幽就道:“這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明日去了宜山別院後,將她帶入宮內交到朕手上即可!此事不容你再辯駁什麼,就這麼定了!”
說完後,這女皇可就大袖一會,轉身便往外走去。
只是走到門口時,頭也不回的柔聲說道:“一旁的櫃子裡,朕給你準備了些東西,你走時記得帶上……”
之後愣是不給林奕再多說什麼的機會,整個廂房可就只能林奕一人了。
在廂房中愣了許久的林,才勉強回過了神來,滿心都是想著剛剛那女皇將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事情。
好嘛,壓根就沒有因女皇要求明天林奕一定要把那太子妃帶到她面前的事情而煩惱的意思。
或許在別人看來,不管怎麼說,太子妃跟林奕都是關係匪淺,那麼哪怕林奕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都絕不敢輕易將自己以前的女人交出去任由女皇處置才對。
偏偏在林奕看來,林大人在他心裡,更多的像是一個從未蒙面的陌生人而已。
那麼某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前女友犯了事,他林奕將這個陌生人藏起來的罪犯了交出去,能有什麼心理負擔?
林奕始終都是一個自我意識健全的人,哪怕莫名其妙的取代了林大人的靈魂,以林大人的軀體存在於眼下這個世界中,可林奕始終堅信,自己與林大人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不會說自己原本的思維進入了別人的身體後,就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故而無論是秦湘茹還是張子龍等人,林奕都抱著一種重新與他們認識的心態交往,哪怕是剛剛女皇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之上,林奕心裡也沒有多少得意或者高興的感覺。
可偏偏那太子妃,林奕壓根就沒見過,只是耳朵聽到的一個人,著實是讓林奕根本不會多想什麼。
當然,若是見過了面,能不能坦然的說自己可以決斷別人的命運,把人家交出去任由別人處置,倒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嘛,此時此刻,林奕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女皇非要把他當成林大人來看待的話,他要怎麼應對了。
然而自顧自思索了許久,愣愣看著女皇遺留在桌子上的那柄長劍,林奕只悵然長嘆了口氣,滿心無奈的拿起這柄劍後,自顧自就往廂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