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穆冉靜待著李懷瑾走近,
“哦?”
李懷瑾含笑,並未過多解釋,繼續說道,“自我記事起,六皇兄的母妃就已經薨了。”兩人一同轉過身,看向前面對峙的兩軍。
“那時陛下的母親——王貴嬪尚在,王貴嬪曾是六皇兄生母的婢女,一夜臨幸,便得以高升。”
“所以,他二人幼時曾是極好的玩伴?”蘇穆冉出聲問道。
李懷瑾輕輕點頭,“陛下曾因生母身份而常遭人欺壓,六皇兄每次都護著他,有時被揍的狠了,六皇兄就嚎啕大哭,”
“那時我尚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他一哭,我常常也跟著哭,然後陛下就會拿糖出來哄我們開心。”
他側過頭,看向一側的人兒,語氣中含著極淡的傷懷。
“很多事,我亦是長大了才看得出來。”
蘇穆冉的眼睛忽閃忽閃,好像要說出話來,下一秒,伶俐的嘴巴果然吐出了幾個字。
“你——”蘇穆冉轉過頭,兩人視線交匯,冷淡如水的目光撞進了深邃似海的眼睛裡,微滯的時間好像漩渦一般將兩人深深纏繞。
蘇穆冉忽地一噎,到了口頭的話又咽了回去。
李懷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粒無名的種子軟軟地落在了心房上,冷硬深邃的眼眸中輕易尋不見的笑意,浮上了眼底。
她刻意轉過頭去,目光又落在了前方的殿階上,方才隨同李懷瑾一道過來的那些人,已經暗暗繞到了皇帝后方潛伏著。
他們看上去像是齊王的人,但又怎麼會是齊王的人。
“殿下,方才不是說這戲還沒演到最精彩的時候嗎?”蘇穆冉輕挑下巴,盯著後面那些人問道。
李懷瑾看著蘇穆冉,微勾唇角,淡淡的道,“現在到了。”
他起身繞過此處,並沒有同原先的人匯合,而是暗暗地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潛伏在了齊王隊伍裡。
視線剛剛好,能夠看到左側藏在欄杆階下的蘇穆冉。
“陛下,這該是臣弟喚的最後一聲陛下,這退位詔書,不要也罷。”李懷颺高舉手中的聖旨,接過一旁的火把,點燃了它。
熊熊火焰燃盡的是他最後一點耐心。
“今天,我必踏平這宣政殿!”李懷颺高舉右手,向前一揮,發出了進攻的訊號。
他獨獨站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方士兵廝打起來。
皇帝被眾人護著後退,留守在皇宮計程車兵多是些普通侍衛,比不得大內禁軍,只留了幾個貼身高手,敵眾我寡,怎麼對抗的了訓練有素的前線士兵。
他們一進攻,這方就敗下陣來。
李懷瑾混在齊王的隊伍中,趁著兩方交戰,暗自越過人群潛到了齊王的附近。他周身有許多護衛,他尚靠不過去,只補到了外圍。
待叛軍攻破最後一道防線時,皇帝身邊只剩了十幾個護衛還在奮戰著。
攻上來的叛軍也被打下了大半,
只見李懷颺吹響手中暗哨,尖銳的聲音劃過每個人的耳朵,又有一批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前後夾擊,皇帝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