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光輝,宛若末日的烈火,灑落在了大地。
一條條熔岩之河像是血管從裂縫中噴湧而出,鋪滿了大地。然後又隨著那些不斷升空的山石,飛向天邊。
轉眼之間,遠方的天地已經是支離破碎,再也沒有能讓凡人落腳的地方, 天空中到處都是燃燒的碎石,還有那四處奔逃的羽人們。
在這末日的景象之中,一切皆是螻蟻。就連那些崇拜太陽的眾神與天使們,也像是一個個即將被燒成灰燼的螞蟻一樣,在哭喊之中遠離著那個恐怖的東西。
潰逃的天使們,像是洪水一樣在臧天的兩側穿過。臧天看著身後的將士們, 翻身上‘馬', 淡淡的說出了最後的一段告別的話語。
“將士們, 此去一別,便再無歸家之日。家無兄弟卻又老幼者,可返回南天關。父子上陣者...”
在這一刻,在將軍的話語之中,士兵們看著遠方烈烈燃燒的神之巨眼,心中有過恐懼,有過絕望,但最終都化為了一股堅定。
大軍在敵軍潰逃的潮水中停了停,便又向前了。就如同一群逆行者,在潮水中孤單的奮勇向前。無人退回南天關。
是了,南天門就在身後,他們卻已經是退無可退。
...
【天命神碑所在之地】
路易望著天空,臉上無悲無喜。
遠方的飛星已經越來越近了,雲國最遠方的鎮魔州,已經碎裂成了它的星環。
八位王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化為了一條條神龍雕像,死死的纏繞在了神玉天碑之上,使得神玉一直沒有徹底碎裂開。而他們的神魂則奮力的遊蕩在了各個天河之中, 讓天河至今未能斷流。
可這些呼風喚雨的龍神,卻如同一個個在太陽底下的泥潭中啪嗒水的泥鰍,用不了多久就會連著泥潭一起被烤乾。
就連老表叔,在祂的面前,也不過是一頭稍大點的烏龜。
路易終於知道舊神的本體到底是什麼了,祂誕生於大地的中心,身體灼熱的如同烈日。在數萬年前,祂迎來了自己的成年之日,於是破殼而出,於是這世界便支離破碎!
不過,祂卻是被一群外來的‘小傢伙們'給按回去了——代價,便是五個王連帶著他們所有的族人最終只活下來了一個。
現在,祂重新醒過來了,單單只是睜開了一隻眼睛——又或者說只是一個投影,便如此了得。
如果祂起來了,上了天,那東土與西土這一畝三分地,恐怕是全都要化為祂崛起的養分。
不,不用上天,就是現在, 大家便已經沒轍了。因為天窟窿已經堵不住了——這尊大神就堵在那天窟窿眼上, 除非把祂給打回去,否則又何談補天?
聖天后收回了無悲無喜的目光,看向了遠方各個的神州。天河正在被急速的蒸發著,神州也在漸漸崩塌。八條龍還在拼死抵抗,但卻已是毫無意義。
的確,即使神君也已經是無能為力了。祂甚至連試都不能試一試,因為祂的神魂已經與十八州融為了一體,只要一動,便輸了。
“路先生,我們終究還是功敗垂成。如今那女修羅已是睜開了眼,已經無人再能與之匹敵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聖後,莫慌,莫慌,還沒完呢...”
路易拿起了手中的天命龍符,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奉天承運,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奉什麼天,承什麼運了。
【誰說這世上已無人能與之匹敵?】
“或許還有一個人。”
剎那之間,路易與天命龍符同時燃氣了烈烈神火,他竟是在這一瞬間突破了神境。
隨即,路易身上的蟒袍竟在火焰中變成了龍袍!而在天命神碑首位的‘奉天承運'這一神位上,也突然出現了一個名字!
【新皇號令天下之力,強行關注於自身。】
【東極眾國、西極神州、幽冥府地、煉獄之淵...三界皆尊帝命,天下之靈氣,奉命而來...】
【注意:胎肉體難承其重,若強行號令三界,汝便要成為這天下最短命之皇帝...】
那逐日而去的臧天等人猛然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起了頭,與此同時,北海國的長公主與百姓、龍巢國的眾龍、月庭、十二巫國、乃至幽冥的米修斯、深淵的魔帝都在那詫異之間,猛然抬頭看向了天空。